如神?”我微微皺眉搖了搖頭,“真正料事如神的是木雙雙。”我看了面無表情的亦寒一眼,又道:“從楊潛卯時出發到如今,不過一個時辰。以糧草先行一日推算,胡楊抵達箬焦河附近最早也不過昨日此時。木雙雙既要擺出一副與楊潛決戰的樣子,又要暗中命人堵住瑤江支流使其逆流,所需至少十個時辰。也就是說,她在胡楊初抵箬焦河道,甚至更早時就已想到了水攻斷糧之法。這才是真正的可怕啊!”
沈宏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垂首道:“大人,輕易失去糧草和三萬大軍,寧貝小侯爺恐怕會氣得發瘋了。”
“呵……”我低笑了出來,一邊拿布擦去飛飛嘴角的點心殘渣,“木雙雙就是想讓楊潛發瘋,他越是暴躁,明日就會輸的越快、越慘。”
頓了頓,我從懷中取出一塊金色的令牌遞給他,正色道:“傳我修羅令,命綺羅率兩千離羅軍秘密退入涿郡,一旦楊潛戰敗,便佔領信陽城。必要時可以救楊潛一命。但記住,切不可洩露自己的身份。”
從我拿出修羅令開始,沈宏的眼神就完全變了,那是堅毅果敢又狂熱效忠的眼神,他恭敬地接過令牌道:“是!公子。”
待沈宏退出去了,亦寒才問:“為什麼要留楊潛一命?”
我默默思索了半晌,才嘆道:“我知道你的顧慮。楊潛這人現在看來確實有勇無謀,又性格暴躁,卻是個難得對戰爭有著敏銳性的勇將,敗而不餒,百折不撓。經歷過此次戰敗,他或許會成為一個有勇有謀的名將也不一定。”
“可是一來,如今還不到跟楊毅完全鬧翻的時機。我眼看著楊潛十六萬大軍落敗也就罷了,若任由楊潛死在風吟國,楊毅恐怕會因為害怕再無可牽制我的大將,而不惜一切向我下手。二來,楊潛這個人殺戮成性,好大喜功,楊毅不用他也就罷了,將來一旦重用他攻打他國,那麼,他的仁厚之名必會蕩然無存。所以思前想後,我終究還是決定留下楊潛。”
亦寒思索了一下,點頭道:“終是公子考慮的周到。”
下午,大約一點左右。
“大人,寧貝侯爺戮力攻城已經持續快兩個時辰了,荊紅元帥木雙雙率五萬大軍苦苦支撐,如今雙方傷亡均較為慘重。”
我看了看手中信鴿傳來的訊息,嘆道:“這種時候,司馬麟居然還為了老什子的黨爭扣著手中三萬大軍不放,果然成不了什麼氣候。木雙雙要撐到今晚,恐怕是有些困難了。”
我又思索了一下,忽然心中一亮,笑道:“不如讓我來幫她一把。”
沈宏以極端異樣的眼神看著我:“大人,你……你說我們幫誰?”
“自然是木雙雙,難道還是楊潛那個笨蛋嗎?”我淡淡道,“傳令秦歸,火速撥三千步兵支援木雙雙,於其中混入一個百衛親的血部成員,想盡一切辦法威脅司馬麟,務必讓他將兵權全權交與木雙雙。”
沈宏雖然滿腹疑問,但我以暗營主人的身份下令,他就再不多問一句,恭敬地應了聲是。
我忽然叫住正要離去的他:“以伯,還是你親自去一趟渦陽城吧。記得,留著司馬麟的命,並帶一件他的貼身物品回來。”
“是,公子!“
被撂在一邊的飛飛已經開始悶悶不樂了,我連忙坐到他面前陪笑地問:“輪到我了嗎?”
他低哼了一聲,舉起手中似是被握了很久的棋子一放,我立時傻眼了。
“飛飛……”我很嚴肅,很語重心長地對他說,“你知道,作弊是不對的。”
他氣鼓鼓地瞪著我,兩頰鼓得像個包子,上唇天生就有點微微上翹的形狀完美的唇開合著,音質是近乎透明的質感:“我沒有!”
我仔細看了下棋盤,然後又回憶剛剛沈宏進來前的戰況,冷汗開始涔涔冒下。他下的那一子,好像……也許……可能……真的是白子無法兼顧的弱點所在。
腦中呼拉拉飄過一句話:完了!這下糗大了。走五子棋居然還會輸給個小孩子,撞牆算了啦!
估計是我的一臉鬱悶和服輸取悅了飛飛,他開心地在我之後放上最後一顆棋,然後一個一個像舉行儀式一樣認真地把我的棋收走。
我一邊含笑看著飛飛收棋,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亦寒,你沒什麼話要說嗎?如果想為你師妹求情,最好在計劃還沒開始……”
亦寒打斷我的話:“沒有,公子。”
我哂然一笑:“是嗎?”目光望向飛飛,變得有些火苗燃燒,“我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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