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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迴響,伴隨著臉上微微的刺痛。徐冽還未來得及退盡赤紅的眼牢牢凝視著眼前紅唇微腫,氣得全身發抖的女子。

伽藍連聲音也微顫了:“徐冽,你憑什麼?!”她用重逢後從未有過的顫抖的厲聲質問他,“你憑什麼?!”

徐冽還沒能平復粗重的喘息,近乎貪婪地看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一時間他覺得自己完全感受不到臉上的疼,曾經的絕望,甚至忘了周遭的一切,他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走進她,眉梢眼底都是難以掩蓋的欣喜:“伽藍……我們可以回去的,可以的,你剛剛明明……”

“閉嘴!!”伽藍低吼了一聲,原本清越的聲音粗的沙啞。

徐冽好不容易等來的那一點微小的希望,哪容得她退縮,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激動地喊:“你剛剛明明也有感覺。為什麼要逃避?為什麼不肯面對?你明明還愛我的!”

伽藍低垂著沒有神光的眼,手狠狠地舉了起來,掄在半空中,似要再度揮下。可是終究還是慢慢收了回去,握得死緊的拳一點點放下,然後猛地退開一步。

伽藍抬頭,仰著一個弧度,說話快而決絕,帶著種悲嗆的痛:“徐冽,我承認,這具身體對你確實還有留戀。可是,也僅僅是軀體而已了!這裡……”伽藍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顫抖的手指微微下移,又指了指心臟,聲音如沉寂了千百年一樣的低啞,“還有這裡,他們早因為曾經的絕望和傷痛把你忘了。我的靈魂,再也不會重新愛上你!”

“這世間不是什麼事都可以重來,不是什麼傷害都可以抹殺的。”伽藍無意識地笑笑,只是那看來明明燦爛的笑裡又夾雜了多少難以言喻的悲慘過往,“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幸福有多短暫,折磨就有多漫長。就算有一天我能忘掉所有的傷痛,那也是在我徹底忘了對你的愛的時候。”

徐冽靜靜地,甚至呆怔地站在原地,眼看著那瘦弱的身影,一步一步緩慢,卻獨立堅強地離開他身邊。

那背影是那麼得熟悉,自己曾日日擁著她入懷;那背影又是那麼得陌生,陌生到再也不會回頭來看自己一眼。

記得有誰說過:曾經以為可以這樣牽著手一直走下去,可是放手後才明白我們只是兩條平行線,當一切都煙消雲散,平行的依舊平行,即使相隔不遠,也已是人各天涯,永遠都不會再相交。

伽藍,你可知道,曾經相信我們能走到永遠的,不只是你啊!我不想放手,不願放手,只是因為我無法忍受,我們成為平行線的一天。

一隻寬大的手搭在徐冽的肩膀上,似是在他耳邊說了很多話,徐冽呆了很久才醒悟過來,是伽齊在同他說話。

伽齊斜睨著他,哼了聲:“你這人根本不值得同情,我先宣告啊,我一點都不同情你!我是恨不得你遭天遣!你知道藍藍當初有多慘嗎?一日之間,你拋棄了她,孩子沒了,眼睛也瞎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我當時真恨不得殺了你!”

徐冽閉目低頭,緊緊握住雙拳,咬住牙根,直到確信自己的聲音不會帶著哽咽,才啞聲說:“對不起……”徐冽的驕傲不允許他哭,更不允許他低頭。但他必須低著頭說出這三個字。因為這三個字有著千鈞的分量,代表著他所有的歉意和悔疚,以及對當初那個愚蠢懦弱的自己的揮別。

伽齊又冷哼了一聲,不過神色總算好看了些,雖然語氣彆扭,卻似把他當作親近之人:“雖然我真的很討厭你。不過有些事,還是告訴你的好。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徐冽看著他閃亮澄澈的眼睛,遲鈍地問:“什……麼?”

徐冽的問他,似是讓伽齊一下想到了什麼,眼神有些黯淡,嘆了一口氣才道:“藍藍在瑞士這半年幾乎像完全變了一個人,看不見,她不急不躁;每天只能一個人呆在家裡,也沒有什麼抱怨;很多時候說出的話,連阿姨都不得不動容,就像是一個歷經滄桑的人說的。藍藍變得成熟穩重了,藍藍長大了。可是,她也越來越沉默寡言,面無表情,很多時候,我甚至完全不知道她在黑暗中想些什麼。”

徐冽呆呆地抬頭看著他,神色有幾分傻氣,卻引得伽齊露出了笑容。

他拍了拍徐冽的肩膀,挑眉道:“明白了嗎?所以說,藍藍剛剛會有那麼大反應,激動的情緒任誰都看得出來,說明她其實還是在乎你的。”

徐冽唰地瞪大了眼,心底的希冀和愧疚的心疼糾纏在一起,讓他本就沒有鬆開的雙拳握得更緊。

伽齊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些什麼,直到最後語氣有些憤憤的不甘:“所以說……只有你才能讓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