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嫁進來,她就一直忙著各種各樣的事,這兩個陪房還真沒太留心,現在想想,她的確應該好好關照一下她的陪房,過了重陽便是年下,過了年春天她就要預備莊子上的事情。
另外老夫人現在慢慢地讓她開始管事,那些複雜的關係和禮儀,她更應該早些讓何旺準備好才行,免得事到臨頭出了差錯。
想到這裡,書香笑道:“你來的正好,我剛還想著要派個妥當的人替我回一趟沈府。明兒你就走一遭吧。”
何旺家的一臉喜色地應了。
這時候傳來寧致遠的聲音:“打發人回沈府做什麼?”
一屋的丫環齊聲說道:“二爺。”
寧致遠臉上帶著笑意進了房,書香起身笑迎著:“我們正說話呢,你也不說一聲兒就回來了,反倒嚇了我一跳。”
何旺家的偷眼看著寧致遠和書香,看來兩人感情很好,書香和寧致遠說話的時候都帶著掩不住的笑。
寧致遠說道:“不過是隨口問問,你什麼時候膽子這樣小起來。”
綠雲上前服侍寧致遠進了套間。
書香吩咐何旺家的:“……回去給老太太和大太太問好,”說著眼神一黯,“……就說大姨娘的事情讓老太太操心了。”
何旺家的答應了,書香又讓錦瑟去拿禮物:“這是給大老爺和大太太的,老太太的另包一份。”
書香本想讓尋冬回去的,這次派了何旺家的,卻又不好讓尋冬和何旺家的一起回去了,畢竟是第一次吩咐何旺家的做事,要是還派了尋冬,一來容易讓何旺家的以為書香不信任她,二來書香也是想看看何旺家的辦事是不是懂規矩。
寧致遠換了身家常的湖藍廣陵長衫,出來就看見一堆的東西擺在桌子上,書香還在吩咐錦瑟找:“……我記得還有一匹雨絲錦,你看看那個花梨木櫃子裡有沒有。”
何旺家的笑著給寧致遠行了禮:“二爺。”
心裡卻有些替書香擔心,畢竟是新媳婦,這樣粗心,怎麼能就這麼當著寧致遠的面整理要送給孃家的東西。要是寧致遠是個稍微有些心思的,難免就會不高興起來。
何旺家的正思量著,誰知寧致遠已開了口:“上次那個玄狐皮,可別忘了包起來。老太太有風溼,現下眼看要入冬了,那狐皮做成護腿是最好不過的。”
書香笑著答應了:“還是二爺細心,我就替我們老太太多謝二爺了。”
寧致遠笑而不答。
書香就讓錦瑟去翻找狐皮,錦瑟找了會兒沒找到,說道:“我記得是晴煙收起來的。回頭我再問問她吧。”
何旺家的聽錦瑟提起晴煙,抬頭看了錦瑟一眼。
臉上淡淡的,卻帶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怒氣。
寧致遠和書香都開了口要尋的東西,又是明兒就要送到沈府的,怎麼錦瑟卻忽然不緊不忙起來?不過是件東西,叫晴煙過來問問不就得了。為什麼還要書香等著。
書香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卻並不點破錦瑟的心思,又看著拿別的東西去了。
寧致遠見書香忙著,便說道:“我去看看四弟。”
書香起身笑著將寧致遠送出了房:“房裡太亂,只怕二爺看著也煩心,我這就安排好。”
寧致遠說道:“不用著急,別落了什麼東西才好。”
待寧致遠走了,錦瑟才給碧萱使了個眼色:“你去問問晴煙,那狐皮她給收在哪兒了?”
等寧致遠不在,錦瑟才提起晴煙來,難道是因為寧致遠和晴煙……
何旺家的想起剛才進來的時候,聽見小丫環說起白日裡幾個大丫環吵架的事情來。
看著書香淡然的臉色,何旺家的有些思量起來。
也不知道書香聽說沒聽說這件事,不管怎麼樣,畢竟是自己身邊的丫環。大戶人家這樣的事情也不少,通常若是丫環有了這個心思,主母的心裡也就離這個丫環遠了,即使是往後丫環抬了姨娘再風光,也總是存了隔閡。
何旺家的想起他家男人這些日子在處事房裡,雖然是二奶奶的陪房,可是畢竟吃虧在跟寧府的家僕不熟悉,成日裡也不過是閒著,沒什麼要緊的差事。她也知道該好好奉承書香,可書香身邊有這些丫環服侍,她就有些尋不著出路。
要是這次能尋個機會,替書香分憂,往後書香一定會高看他們。如今寧府誰不知道二奶奶是最得老夫人和二太太喜歡的,只要二奶奶看重了他們,自然不愁沒有好出路。
何旺家的打定了主意。
書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