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讀書,母子三人都是一樣的脾氣。
反倒是她這個寧夫人要替三房張羅。寧夫人想到這裡,覺得自己很是不計前嫌,就越發覺得三太太是個不知感恩的人。
三太太看了致選一眼,說道:“致選年紀也不算大。再等兩年也不遲。”
三房本就是靠著大房和二房過活的,家底單薄,寧致選又是個沒有功名和職位的,怎麼好說親。何況寧府的名聲在外頭也不是很好,又有哪個好人家願意把女兒嫁過來。三太太本想著讓寧致選有了功名再議,這樣也容易些。
寧致選見三太太這樣回答寧夫人,就暗暗鬆了口氣。他一直和寧致遠要好,心底也佩服寧致遠的為人行事,他如今這樣刻苦攻讀,也是想向寧致遠一樣,有了功名職位,再考慮娶親的事。
老夫人抬眼看了看三太太和寧夫人,說道:“致選的事,慢慢再看吧,有合適的人家再議也好。”
就是說老夫人也不是很心急寧致選的婚事,一來寧致選正在讀書,若是娶親未免會分心,要是娶進來一個安靜省心的還好,萬一是個不省事的,反而耽誤了寧致選。二來老夫人也知道些三太太的心思,雖然沉默寡言,卻是個有志氣的,這麼多年來守著一雙兒女,就是為了能教養兒女成才,否則怎麼天天看著寧致選一心讀書。
寧夫人見眾人都不接她的話,只好又轉移了話題:“我記得小時候有先生給致遠算過命,說致遠命中有貴妻呢!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話雖這樣說著,寧夫人的嘴角卻划起一抹譏諷的笑。
工部右侍郎沈府的庶出小姐,怎麼算得上是貴妻?
不止是書香,席間好幾個人都聽出寧夫人話裡的譏諷之意,老夫人不動聲色地掃了寧夫人一眼,二太太和三太太心照不宣地對視著,寧致遠看著書香微微地笑,示意她放心。
老夫人說道:“能讓太后賜婚,安清縣主親自上門恭賀,書香自然是致遠的貴妻了。”
寧夫人頓時語塞。
書香感激地看著老夫人,老夫人指著面前的一盤糕點,吩咐夏蕊:“這盤糕好吃,你端過去給書香和若蓮她們吃去。”
這是在暗示大家,書香是很得老夫人喜歡的。
書香起身謝過了老夫人。
寧夫人訕訕地閉上了嘴。
散了席,寧致達要淨手,一瘸一拐地出了房。
剛出門就看見廊下一個丫環在跟另外幾個丫環說話:“二奶奶出門忘了拿團扇,請姐姐一會兒幫忙給遞進去。”
寧致達聽見這聲音婉轉動聽,就回頭看了一眼,正看見那丫環的側面,長條身材,腰如柳枝,如雲的鬢髮,長長的睫毛撲扇著,十分嬌俏可愛。
寧致達不由得站住了腳步。
那丫環說完了話就轉身離開了,寧致達走了過去,廊下的幾個丫環急忙站起來行禮:“侯爺。”
寧致達問道:“剛才那個丫環是哪個房頭的?”
幾個丫環有些害怕地對視了一眼,一個丫環遲疑著說道:“那是……那是二奶奶房裡的晴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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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書香和寧致遠回了房,錦瑟和綠雲上前來服侍兩人換了衣裳,書香笑道:“二爺昨兒說的是什麼好東西,總該拿出來了吧?”
寧致遠說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性急了?”
書香見錦瑟和綠雲在一旁低了頭偷笑,臉上微熱,說道:“妾身一直都這麼性急的,是二爺不知道……二爺快拿出來吧。”
寧致遠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塊雪色的玉佩:“這是涼玉,人帶在身上可以祛暑邪之氣。”
書香接過來看,玉佩大如雀卵,花紋精細,握在手心果然有一種涼絲絲的潤澤之意。
寧致遠說道:“這幾日天熱得緊,我想正好給你用得上。”
書香低了頭:“過了中秋,眼看就要涼了,這哪算什麼好東西。”
口中雖這樣說著,書香的聲音中卻透著甜絲絲的喜悅。
寧致遠輕笑,在書香耳邊低聲說道:“就算現在用不著,還有明年夏天,後年夏天……總有用得著的時候。”
書香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二爺什麼時候學得這樣油嘴滑舌的。”
寧致遠笑而不答,出了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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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香的馬車剛停到沈府門口,就有小廝飛跑著報給二門的婆子:“快進去稟一聲兒,七姑奶奶回來了!”
錦瑟扶著書香下了馬車:“二奶奶,當心腳下。”
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