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冰涼的唇貼在我的鎖骨上。
我嚇得滿頭冷汗,完全發不出聲音。
一是冰冷的手順著領口往下滑。
彷彿一條冰冷的蛇將我纏住。
我睜圓了眼睛瞪著寶庫天棚,覺得連那天棚也要壓下來一般……
要死了!
“大人!”
子瑜一聲在我耳邊炸響。
我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猛地掙脫坐起來,大口喘氣,驚魂未定。
視線逐漸光明,我看清,子瑜,小梅,還有一群侍衛不知何時已經將我團團圍住,滿臉關切。
“大人!你怎麼暈過去了。”
我一轉頭,就看到身後托住我的庫作,目光都是焦急,“還撞碎了南海黑珊瑚,好在子瑜大人剛走不遠,聽到聲音,連忙趕來了。”
子瑜道,“大人,要不要請御醫?”
我顫抖,“庫作,你的眼睛……”
“什麼?”漆黑的眸子滿是不解。
“沒什麼……”我搖了搖不清晰的頭腦,“我什麼時候暈倒的……”
“子瑜大人剛離開,您就……”
全身脫力,我摸摸額頭,盡是冷汗。
剛才那是什麼?我只是做噩夢了麼?
第三章(完)
“大人,天師請來了……呃……大人?”
子瑜彬彬有禮地請來了承天觀的道士,一進門就被我和庫作嚇住了。
不就是額頭貼了一排辟邪驅鬼的靈符麼,至於嚇成這樣?
我不悅地沉下臉,從床頭爬起來。
這位天師一頭白髮,估計是個狠角,進門就朝我行禮,“見過外司令季大人,貧道是承天觀觀主……”
“張天師有勞了。小梅,快吩咐準備祭壇。”
白髮道士愣住,尷尬道,“貧道姓李……”
戲文裡的道士不都叫張天師的麼……
“李道長。”
跪坐在榻邊團蒲的庫作點頭致意。
話說回來這孩子習慣可不好,從來不肯上床,就整個墊子整日往地上一跪,晚上睡覺了也直接把床鋪在地上,平日裡也不管大冬天的,就光著腳在波斯毯上跑來跑去。
李道長忍笑道,“大人,您靈氣沖天,不必將靈符貼在頭上……”
我摸摸腦門貼了的一排黃色紙符。
昨日我從寶庫回來就開始發燒,現在還昏沉,以前也不信什麼鬼神,這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兒,哭哭鬧鬧了一夜,早上打發了子瑜去請道士,順便就吩咐了小梅到大街上買了一把辟邪的靈符回來,二話不說就往自己頭上貼了一排,總覺得身子舒坦了不少。
不過道長這麼說了,我也不好不給面子,一把扯下額頭的一排紙,視線倒是清明瞭不少。
庫作連忙轉頭可憐巴巴的看向我,他的額頭上也貼了一張,是我強行的。這會兒見我都摘了,他也想伸手,剛碰到邊角,我就叫道,“不成,你給我貼著。”
“為什麼?庫作有學過陰陽之術,不怕鬼怪。”
“這是大唐,就算是鬼,也是大唐的鬼,學了法術那也只能對付倭國的鬼,你可是我大唐的貴客,閃失不得。”
死小孩吹了吹垂到他鼻子尖兒的紙符,癟了癟嘴,悄悄瞪了我一眼。
“大人,祭壇準備好了。”
小梅道。
我回神,“道長,快施法吧。”
李道長摸了摸鬍子,“大人多慮了,其實不必施法,方才貧道一直觀大人面相,大人靈氣衝旺,非一般人可比,別說鬼魅,就算是得到的妖孽都要衝著外司省退避三分。”
這麼簡單?
“我沒有印堂發黑雙目無神?”
“沒有。”
“我沒有鬼魂纏?”
“沒有。”
“可是我都發燒了!”
“大人只是受了夢魘,驚嚇過度,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我顫抖著唇,簡直說不出話來。
老道士恭敬地掏出一塊小巧的黑色碧玉,遞給子瑜。
“不過就是因為大人靈氣旺盛,總會吸引些無助的靈體,貧道這裡有塊黑珊瑚,可以避邪驅魔,保大人日後高枕無憂。”
我嘴角抽搐,“多謝道長,子瑜,替我送道長。”
“是。”
我接過黑珊瑚,捏在指尖把玩,這麼一折騰,頭倒也不暈了,小梅過來摸了摸。點點頭。“燒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