眳並不後悔,他權衡利弊,與其被元家造反所牽連,還不如就直接得罪元家,擺脫元家的控制,就算因此丟官,至少他還能保住名譽的清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趙元眳剛在貴客房坐下,楊元慶便笑著走了進來,“今晚上真的很熱鬧,我竟然是第三次見到趙長史了。”
趙元眳起身行一禮,苦笑道:“我在幽州這麼多年,加起來恐怕都沒有今晚這般事多。”
“我也是!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當面刺殺。”
楊元慶自嘲地笑了笑,這一笑緩和了氣氛,他擺擺手,“趙長史請坐!”
兩人坐下,一名丫鬟送上兩杯熱茶,楊元慶先笑問道:“今年冬天涿郡是有點偏冷嗎?”
官場中的談話是很講究技巧和藝術,有的時候需要開門見山,有的時候則需要含蓄委婉,比如今天,趙元眳被元家所迫,心中思慮重重,這個時候就不能坦直,而是需要含蓄委婉,而且絲毫不能提元家之事,趙元眳可不是什麼草莽英雄,會三言兩語被楊元慶的威嚴所折服。
趙元眳是從三品高官,是幽州的二號人物,他可不會和楊元慶談幾句話,就拜倒在楊元慶腳下,奉他為主公,就算趙元眳有這心,他的身份也不會讓他這麼做。
今天他主動上門來找楊元慶,這本身就是一種妥協,雙方心裡明白,所以兩人都談得比較輕鬆,趙元眳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我感覺今年比去年稍稍冷一點,不過也差不了多少,當然不能和豐州比。”
“趙長史提到豐州的寒冷,讓我又擔心起來,每年豐州都要凍死病死百餘人,不知今年情況怎麼樣?雖然離任了大半年,可總覺得自己的根還在豐州,令人懷念啊!我的大利蒲桃酒。”
楊元慶最後一句話,使兩人都笑了起來,房間裡的氣氛已經完全輕鬆下來,兩人就彷彿共事多年的同僚。
楊元慶也大致能猜到趙元眳來找自己做什麼,他卻絲毫不提,讓趙元眳自己說。
楊元慶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茶,耐心地等待著趙元眳入題,趙元眳沉吟片刻,終於將話題轉到正事上來。
“去年年底,聖上下令元總管在渤海建造三百艘戰船,但元總管只造到一半便被調離,後來又陸陸續續造了一點,前兩天我看了看進度,還有八十艘左右未修,聖上的期限是明年三月,時間很緊了,我打算去渤海造船,趕到明年三月前全部完工,總管以為如何?”
第十一章 新官上任
第405章新官上任
趙元眳走了,楊元慶依然揹著手在房間裡踱步,趙元眳的讓步使他接管幽州權力出現了轉機,他便可以順利接管幽州大權,但現在他在考慮一個更重要的問題,誰才是楊廣的臥底,先前他一直以為是趙元眳,現在看來,趙元眳顯然不是。,
楊元慶認可崔弘升的推論,以楊廣多疑的性格,他不可能那麼放心地讓元弘嗣在幽州掌握軍權,連自己的豐州,他都還要派一個楊師道去監視,更不用說戰略位置極為重要的幽州。
楊廣肯定在幽州放有眼線,那麼這個人是誰?此時在楊元慶心中,這個楊廣的臥底比趙元眳還要讓他緊張,此人就像插在衣領上的一根針,稍不留神就會狠狠刺他一下,這個人,他無論如何也要找出來。
楊元慶在房間裡慢慢踱步,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這個人肯定會有所行動,至少他會把自己遇刺之事報告楊廣。
‘咚!咚!咚!’
這是關閉城門的鼓聲,城門其實早已關閉,但亥時的鼓聲卻依舊要敲響,這鼓聲就像敲在楊元慶心中,他腦子裡電光石火般地閃過兩個字:‘城門!’
這就是他的突破口,楊元慶立刻喊道:“張勝!”
片刻,親衛首領張勝奔了進來,“請大將軍吩咐!”
楊元慶將自己的金牌遞給他,“你帶幾個弟兄去四座城門,去給我調查一下,城門關閉後,還有哪些人進出?要調查仔細一點。”
“卑職遵命!”
張勝接過金牌便去了,楊元慶的心被吊了起來,城門雖然關閉了,但蘇烈帶著親兵們還是能進來,可見城門並不是絕對地不準人進出,只要是官方或者軍方人物,一樣可以進出,元敏不是也進來了嗎?
現在他關心的是誰出去了?
大半個時辰後,張勝給他帶來了訊息,從關閉城門到現在,只有一個人出去,此人是鷹揚郎將韓馳派出去執行公幹。聖堂,
‘韓馳!’
這個結果讓楊元慶不敢相信,有點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