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了她的雙眼,下個月她就要做新娘了。他卻始終沒有來找她。
阿思朵悽苦一笑,“他還好嗎?應該娶妻生子了吧!”
出塵心中充滿了一種莫名的負罪感,這是為楊元慶負罪,她也是女人,她能體會到這個突厥公主心中的絕望和深深的悲傷,這時,她心中忽然燃起一股勇氣,她不知以後會不會為這個決定後悔,但至少現在她不悔。
“元慶也時時提到你,他也曾思念你。”
阿思朵眼睛驀地亮了,湛藍色的眼睛裡閃爍著異彩,比天空的星辰還要璀璨奪目,她不敢相信地盯著出塵,“你是。。。。。”
“我就是他的妻子。”
出塵深深吸了一口氣,注視著桌上的玉天鵝,緩緩道:“他說過不止一次,北方有一隻令他思念的天鵝。”
阿思朵眼中再一次湧出淚水,而這一次是一種喜悅和激動的淚水,她扶在桌上失聲痛哭起來,六年了,她被思念折磨了整整六年,突厥歌謠中說,歲月如水,會把愛情之酒淡去,可是,她卻一點沒有淡,她知道,她至死都會把這份思念帶進墳墓。
就在這時,大帳外傳來一個無比兇狠的聲音,“尊敬的公主殿下,聽說你一個男人帶進了大帳。”
他沒有敢進帳,但從大帳被風吹起的一絲縫隙裡,出塵看到了一個長得如黑熊一般的男子,身高足有七尺,體格肥壯得令人可怕,黑麵牛眼,雙眼通紅,兇狠粗魯異常,儼如深山裡出來的黑熊怪。
阿思朵連忙擦去淚水,冷冷道:“蒙達,你在侮辱我的清白嗎?”
“可是。。。。。很多人都看見了。”帳外的聲音沒有剛才那樣兇惡,但依然充滿了懷疑。
“是阿努麗派侍女來送信,沒有什麼男人,只是穿了男人的衣服。”
阿思朵給出塵使了個眼色,出塵會意,便恢復了女人聲,用不熟練的突厥語道:“這帳裡沒有男人。”
“哦!是我弄錯了,但公主殿下,我要提醒你,下個月你要成為我的妻子,我不希望節外生枝。”
“蒙達,你是在警告我嗎?”
“算是吧!”
帳外的男人轉身大步走了,阿思朵眼中露出無盡的悲傷,“這是突厥兩年前新崛起的第一勇士,連烏圖也敗在他的手上,現是突厥萬夫長,父汗硬把我許給他,我已經拖了兩年,大哥繼位,為了籠絡此人,逼我下月嫁給他。”
“既然你不喜歡他,為什麼還要嫁?”
“他不憐惜,我心已死去,留著這副身軀給父親做點事,也算是盡點孝心。”
“可是。。。。。。他沒有不憐惜你。”
阿思朵緊咬嘴唇,強忍住即將湧出的淚水,“那他為什麼不來看望我,在我最絕望的時刻,他為什麼不在我身邊?”
出塵心中對這個不幸的突厥公主充滿了憐惜,她柔聲道:“他沒有時間,這些年他一直是在一種生與死的選擇中度過。你知道嗎?他的乳孃,也就是我的母親,從小將他撫養長大,從開皇十九年分手到現在,快十二年了,他都沒有時間去探望她。你應該理解他,或者,你應該去找他,而不應在悽楚中度過,更不應毀掉自己的一生幸福。”
“我以為。。。。他心中根本沒有我。”阿思朵低下了頭。“我不敢去找他。”
“他並沒有親口說他不喜歡你,對不對?還有這隻玉天鵝,應該也是他送你的吧!在中原。玉就是定情之物,你不知道嗎?”
出塵就像一個寬容的大姐,柔聲安慰著這個可憐的異族公主,阿思朵用雙手捂住臉,無聲地飲泣,淚水從她指縫裡滲出。
出塵沒有再打擾她,讓她盡情地宣洩心中壓抑了很久的悲哀,很久。阿思朵終於擦去了淚水,眼睛紅紅的,她盯著桌上的玉天鵝。眼中露出突厥女子特有的堅毅之色,就算她死,她也要讓楊元慶知道。她整整等了他六年。
阿思朵站起身,從箱子裡取出一套她的衣裙,遞給出塵,“你把它換上吧!”
出塵愕然,她不懂阿思朵的意思,阿思朵笑了起來,“難道你不是來找義成公主嗎?”
出塵點點頭,“我是來找她。”
“那就對了,她已經被囚禁,只有我拿著金箭才能見到她,你就扮作我的侍女,和我一起去。”
“現在去嗎?”
阿思朵搖了搖頭,“今晚不行,大哥會知道,明天一早,大哥會去覲見大隋皇帝,我裝病留在營地,然後我帶你去見她。”
。。。。。。。
此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