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他們離開了弓箭射程。
高熲坐起身,望著岸上謾罵的亂軍,不由心中暗叫一聲僥倖,又感激地問道:“請問船上主人是誰?”
士兵笑道:“回稟高相,是幽州楊總管。”
“楊元慶!”
高熲一下子愣住了,半晌,他拍了拍額頭,長嘆一聲,“真是天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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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元慶聽說救的人居然是高熲,他又驚又喜,親自下小船將高熲背上大船,扶高熲坐好,楊元慶倒頭便拜,“元慶給閣老叩頭!”
高熲激動得老淚縱橫,“孩子,真是你,這真是上天安排。”
楊元慶也感慨萬分,上蒼的安排往往就會出人意料,竟讓他在關鍵時救了高熲。
“閣老放心,有我楊元慶在,岸上亂賊傷不你一根毫毛。”
楊元慶連忙命士兵安排進艙休息,他望著岸上密密麻麻的亂匪,火光中,只見一群騎兵簇擁著一名騎馬大將立在岸邊。
“大將軍,是竇建德的軍隊!”
一名親兵低聲道:“我問過高相隨從了。”
楊元慶點點頭,立刻命道:“大船靠岸邊百步!”
官船吱嘎嘎地向岸邊漸漸靠去,大約相距一百餘步,又取直了方向。
從這個距離,楊元慶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岸上騎馬之人,是一名中年大漢,長一臉大鬍子,目光銳利,身材強壯,他身後的大旗上寫著一個斗大的‘竇’字。
岸上騎馬之人正是竇建德,他眼睜睜地看著高熲被救走,使他失去了一大奇貨,他心中惱火萬分,他也想知道,船上人究竟是誰?
眼看船靠近,竇建德厲聲大喊道:“船上是何人?”
這時,楊元慶抽出一支鐵箭,張弓如滿月,一箭射去,箭似閃電,百步外強勁射到,這一箭並沒有射竇建德,而是直取他胯下戰馬。
鐵箭‘噗!’地一聲,射穿了戰馬的額頭,戰馬慘嘶一聲,轟然倒地,將竇建德摔出一丈多遠。
“看在你善待高相國的面子上,饒爾一命!”
楊元慶冷笑一聲,一揮手,兩艘大船恢復航道,漸漸遠去。
親衛七手八腳將竇建德扶起,竇建德盯著遠去的大船,驚魂未定,從大船到岸邊,至少一百三四十步,船上是何人,竟能射出如此強勁的箭力,他簡直聞所未聞。
“首領,這竟是鐵箭!”
一名士兵戰戰兢兢獻上了射死戰馬之箭,竇建德吃了一驚,他連忙接過鐵箭,他感覺到鐵箭上似乎刻著一行字,喝道:“火把來!”
火光照亮了箭身,只見上面刻著:‘陰山飛將楊元慶’,竇建德的臉刷地一下變得慘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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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側翼佈局
,第423章側翼佈局
天漸漸亮了,楊元慶站在船舷上,望著荒涼破敗的永濟渠兩岸,沿途幾十裡,他幾乎看不見一個人,只看見一棟棟坍塌的茅草屋,荒草長得比人還高,偶然有幾條瘦骨嶙峋的野狗在草叢中覓食。
“你看見了吧!這就是他登基後的大隋。”
不知何時,高熲出現在楊元慶身後,經過一夜的休息,高熲的氣色好了很多,不再像昨晚那般衰弱蒼白,雖年近七十,但他依然精神矍鑠,只是此時他臉上充滿了悲憤之色。
“你可知道兩岸民是怎麼說他嗎?閻王路過如割草,小鬼路過似抽筋,你聽聽看,他治下之民將他稱為閻王,這是何等悲哀?”
高熲想著他的族人家破人亡,他卻無能為力,想著蓨縣一夜之間被殺掠一空,想著大隋昔日的繁盛不再,望著兩岸的衰敗,高熲不由痛心疾首,老淚縱橫,他再也忍不住振臂而呼:“真是昏君啊!若是勇太子即位,何得今日之禍?”
楊元慶卻默而不語,良久,他扶住高熲道:“閣老,河面風寒,去船艙吧!”
高熲心痛欲絕,顫顫巍巍被楊元慶扶進船艙,他坐下來,卻一把抓住楊元慶的手,注視著他道:“元慶,推翻這個昏君,再立新君!”
楊元慶嘆了口氣,“閣老,高麗大敗,他威望喪盡,大隋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我們當靜觀其變,順應天意。”
“有重臣要造反嗎?”高熲何等睿智,一下子便聽出楊元慶的言外之意,注視著他。
楊元慶點了點頭,“關隴貴族已蠢蠢欲動,估計明年之內,有人要先挑頭造反了,卻不知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