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推,皇帝彷如磐石,沉的她推不動。自己的手也像是綁上了沉甸甸的大石頭,慢慢垂了下去,她覺得又累又困,小聲地打了個呵欠,懶怠再去撐面子,眼皮兒一合攏就睡了過去。
這個情景她懷孕的時候出現過多次,皇帝見怪不怪,業務熟練的扶著她的腦袋放在枕頭上,將手也安放進去,盯住她許久,見她睡得安恬,方能歇一口氣。
除藩王的時候,他就恐怕自己在搖光殿裡流連沉迷,才一門心思撲在政事上,就是慣常要去陪她歇午覺,再陪兩個皇兒說說話,做做遊戲的活動也取消了。
幸好過了頭三個月,她孕期的反應就小了,不然他很有些拿捏不準,自己會不會忍不住心疼去看她。一看就掉進了妖精洞裡出不來了。
等到皇兒落地,他聽到第一聲啼哭,他才恍惚覺得冥冥之中心裡那一道壁壘屏障的破裂,青苔綠蘚悄悄沿縫溜了進來,臥在那裡無知無覺,無聲無息。
發覺時,已經連綿成好大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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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兩張小臉蛋兒長開了,顯出不同的眉眼來。大的那個除了薄唇隨皇帝,眉眼更顯精緻秀氣,倒和雲露一般。小的那個也不是頂像皇帝,只奶水喂不足生氣的時候,皺鼻子瞪眼,小眼睛還真透出點厲色。
皇帝硬是說隨的他。
鬧了這麼一通,可算是老天保佑。長相不同能省不少心,皇帝的後續準備大多用不上了,太后那裡也默許了這樣的情況,沒再說什麼不詳之兆。而且她老人家盼孫心切,對兩位皇孫可謂是關懷備至,連帶雲露也收到了不少好處。
之後雲露就安心抱著寶寶們坐起了月子,皇帝也常常跑來父子天倫。她是隱約覺得皇帝對她好像起了什麼變化,但再一想,兩人許久沒有這麼親暱過了,大約是她不習慣產生的錯覺。
有人陪著總比沒人陪著好。
皇帝第一天連產房都闖了,那群子人精就沒再管著勸皇上怎麼怎麼保重,怎麼這麼小心,免得沒討著好反討了嫌。所以兩人說話也不架屏風,一個半坐半躺抱著大的,一個手腳忙亂抱著小的。
小的那個可愛鬧騰,完全不體諒皇帝為人父的不易,衝著皇帝吐泡泡表達不滿。要不是他藕節兒似的小胳膊小腿被裹在襁褓裡不能動,肯定要揮舞示威的。
雲露正喂著大的呢,瞟一眼就知道狀況了,“小寶貝是餓了,皇上再抱會兒,小心,輕著點兒。”
小嬰兒面板嫩,人又小小軟軟的一隻,皇帝瞅著瞅著心就化了。可是這個業務不熟練,他唯恐自己皮糙肉厚,或者力氣一放上去就把寶寶給弄碎了。
還當生個男孩子能跟著自己開弓射箭,皮實耐摔,現在好了……
這麼丁點兒糰子一樣的東西,他敢教嗎?
“怎麼就軟乎乎的和飯糰一樣……”他咕噥的兩句,突然想起件事道,“總這麼叫著他們也不好,現在人小身子骨輕還起不得大名,不若取兩個小名喚著?”皇帝聽見她喚大寶貝、小寶貝的時候總有幾分古怪,原先她懷著的時候自己也不是沒那麼稱呼過,但現在人一落地,他再想著把寶寶們的孃親叫做寶貝兒就不好意思了。
這個稱呼好,他靠著它打贏了多少場“戰役”!不能換!
既然給她的不能還,那就給寶寶們換個吧。
“皇上說呢?”
雲露衣襟半敞,見大寶貝兩頰一縮一縮吸著奶汁兒還覺得有趣,再瞧他眼睛眯噠噠的困著,偶爾往弟弟的那個方向飄一眼。她看著看著,怎麼覺得好像是……優哉遊哉的?
看錯了。
她眨眨眼睛,終於肯把視線轉到皇帝身上。
皇帝原先沒有起小名的記錄,但是有給寵物起暱稱的記錄啊。拿什麼唯一、唯一的來調笑她,不過一一這個名兒好寫,想來皇帝起暱稱喜歡簡單的,這樣以後寶寶習字的時候就容易了。
想當年她那個青梅損友,有個單身女強人母親,給她取的名兒霸氣側漏,一個武女皇親手造字,那個日月當空照的“曌”字毀掉她童年多少個課餘時間。自己和小夥伴跳皮筋的時候,就見人趴在課桌上,一筆一劃的在作業本封面上寫字。
寫不好,寫出了橫線,老師要罰重寫的。
“不如就麒兒、麟兒罷。”皇帝很想拊掌拍板,不過手裡抱著娃娃,他就忙不迭牽回心神,把手安回原位放好,抱牢了。
雲露剛替好友鞠一把同情的淚,轉眼就發現兒子們也被他爹坑了。
表情頓時變成了=皿=。
皇帝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