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與你契合的人。
因為她會陪伴你一生。
皇帝不是真龍,他也是人,只不過是一個不那麼平凡的人。
他執起她的手,在她每一根指尖落下輕吻。她癢地連連笑仰,他也不肯放,只固執地親完才罷休。
“幹什麼呢?”她眼裡水光流轉,面頰微紅地斜斜看他。
“不是有人說五指連心?”他話說得慢條斯理,一雙眼睛卻幽黑晶亮,唇角翹起,“它對朕的愛意朕收到了,這是給它的回禮。”
她心臟一縮,臉頰微微發燙。
皇帝眯眼兒覷她,端的是桀驁不羈,只唇畔浮起的笑意再愉悅不過。
當然,真正地回禮,不止是這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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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湘怡的事雖然不會讓雲露失控,但她確實有點傷心。逃避不是她的風格,她從皇帝手裡要回了主導權,直接將對方約到了御花園裡。
“湘怡,我們認識也有兩年了。”漫步走過一方池荷時,她徐徐開口。
阮湘怡錯她一步腳,點頭應了一聲“是”。
雲露走入掩映的樹蔭裡站定,側過身後臉上已無半點笑意。阮湘怡心裡打了個突,還沒等她仔細想,臉驀地被重重地一巴掌“啪”地扇側了過去。
然後,另一邊臉頰上也吃了一記。
她被打懵了。
雲露絲毫沒有快感地停下手,淡聲繼續問:“這兩年裡我對你如何?”
美景這會兒已經走上來,接了宮人遞的護膚膏挑出一星,給雲露揉按著因使力而變紅的手心,邊道:“娘娘仔細手疼,這等粗活,奴婢來就是了。”
臉上火辣辣地痛感已經讓阮湘怡明白過來,必定是自己的事被揭露了,所以才有此一遭。但她的愧疚初來,又因美景一番話,咬緊了下唇。
又是這樣。
她的家世完全不比對方要差,可是對方走上了登天的路口,而她,再努力都只能是一個奴才。是對方的奴才。
所有她給予雲露的東西,都被叫做討好,所有云露給她的,都是賞賜。
她也會難受,會羨慕,會嫉妒。更何況,家裡人從知道她和貴妃交好開始,就攛掇著她借貴妃的勢爬上去,她最初是斷然不肯的。可是久而久之……
其實她仍舊是一個膽小而平凡的女人,即便在尚食局有所磨練,也不敢真正地謀害人命。那盒阿膠吃了會起紅疹,如果當做普通的過敏對待,不會惡化也治不好。到時候她顯露才能,以給雲露食補的名義調去搖光殿的小廚房,總能見得天顏。
她想要的只是這麼簡單。
難道連這也不行嗎……
“誰給你的藥?”
“……淑、妃……”她埋著頭,起不了反抗的心思,心裡卻是羞憤交加。
雲露稍頓,她想的要更多一些。
有一就有二,阮湘怡這件事是淑妃所為,那那些低位妃嬪給她下慢性毒,會不會也是淑妃聯合操縱所致?
不過,她也沒有一定要尋求一個答案。
過度思慮只會加重對方的病症,淑妃越想她死,自己就會死的越快。和油盡燈枯的人較真,沒有必要。
“雲、貴妃……”細如蚊蠅地聲音傳到雲露的耳朵裡,她抬眼看眼前之人。
阮湘怡內心的掙扎異常激烈,她和對方相處時一直是以朋友的方式,驟然換成女官身份去面對對方的貴妃身份,就有點放不下臉面。
但是她很恐慌。
害怕不止想要的得不到,如今擁有的東西也會統統失去。
這種害怕,就像當年她參加選秀,因為孫朝思的陷害受到皇帝的鄙棄……
雲露看著她瑟瑟發抖,淚凝於睫的模樣,淡淡地問:“那時你無緣妃位,花寄靈和你錯身上臺,一舉引得皇上注目的時候。你怨不怨?”
阮湘怡頓住。
其實,其實她也許是怨的……
“想哭嗎?”對方問。
她忍住淚,輕點了一下頭。
“這次本宮不會再安慰你了。”雲露下頷高抬,居高臨下地說,“阮湘怡,別拿自己當個身份卑微的好人,以為本宮儀仗身份欺凌你,能有這個地位也不過是運氣比你好。當初的花寄靈至少是憑自己的本事搶人,輸贏自認。”
“你眼高手低,也不過如此。”
說完,她便再不關注對方的反應,搭著美景的手錯身離開。
一路上,美景奇怪地問:“娘娘不懲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