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遠遠地向凝兒揚了揚手,既沒說回來,也沒說不回來。展凝兒蹙眉自語道:“他這幾天怎麼迷上打馬吊了,每天都很早離開,很晚回來……”
展凝兒忽然想到有一天葉小天回來時一瘸一拐的,袍子膝部還有明顯的擦蹭過的泥痕,總覺得葉小天去打馬吊的說法有些不盡不實,他又想不出問題究竟出在哪裡。或許真如葉小天所說,那是和蒯鵬嬉鬧時摔了一下吧。
……
鎮遠侯府,滴翠樓。
李玄成捧著一口匣子興沖沖地走到樓下,李玄成精於雕刻,他在這一行上浸淫多年,又經名師指點過,儼然已經有了大師的水準。今日他用一塊冰種翡翠雕了一個彌勒佛像,小小的佛像三分溫潤、七分冰涼,給人一種冰清玉瑩的感覺。
李玄成覺得這次雕刻發揮的極好,那玉料也是上品。是以一俟雕刻完成,便迫不及待地趕來向夏瑩瑩來獻寶了,他想把這枚玉佛當作禮物送給瑩瑩。
李玄成趕到滴翠樓下,赫然看見夏老爺子正大馬金刀地坐在樓下廳中喝茶,李玄成連忙站住腳步,畢恭畢敬地道:“老爺子。”
“哦?是國舅爺啊,快!快請坐!”夏老爺子一見是李玄成,忙要站起身來,李玄成趕緊上前兩步。殷勤地道:“老爺子,您坐著就好,不要多禮。”
“好!好好!”夏老爺子坐下,看了李玄成一眼。笑眯眯地道:“國舅爺今晚去看燈麼?”
李玄成頷首道:“有此打算,玄成還想邀請瑩瑩姑娘一同去賞燈。”
夏老爺子看了看他手裡捧著的小匣子,嘿了一聲道:“那丫頭啊,還跟老夫我嘔氣呢。這丫頭。真是被老夫給寵壞了。”
夏老爺子捋著大鬍子嘆了口氣,道:“老夫也不瞞你,老夫對國舅爺你。是非常滿意的。家世好、人品好、相貌堂堂,對我家瑩瑩更是一往情深。不過,你總要哄得她回心轉意才成,老夫兒子一群,閨女就這一個,不瞞你說,夏家三代以來,也就這麼一位姑娘,實在不想逼她哭哭啼啼尋死覓活的……”
“晚輩明白,晚輩明白!”一聽夏老爺子這樣公開表態,李玄成又驚又喜,信心十足地道:“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老爺子,您就放心吧,玄成一定會用我的誠意感化瑩瑩姑娘的!”
滴翠樓三樓,瑩瑩的閨房外,兩個膀大腰圓的女僕昂首挺胸,負手而立。看這光景,瑩瑩是被禁足軟禁了,夏老爺子生怕她又逃出去與葉小天幽會,所以門外都使人看得緊緊的。
瑩瑩坐在梳妝檯前,衝著鏡子裡的自己恨恨地扮了個鬼臉,她把鏡中的自己當成了她爹。想讓一向樂觀的瑩瑩姑娘發愁傷心,那可難得很,從小到大,她還沒有什麼心願不曾達成過,她又怎麼可能哭哭啼啼尋死覓活的?
一束光影突然出現在牆上,晃來晃去的,漸漸向銅鏡上移動過來,瑩瑩急忙用手遮了一下眼睛,擋住了鏡上的反光,隨即便歡喜地跑向陽臺。三樓外有個陽臺,站在這兒可以俯瞰整個鎮遠侯府。
遠處,還有另一座府邸,那府中同樣有一處三層的小樓。樓上正有一匹白布垂掛下來,布上畫著一副畫。畫上面是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男孩正撅起嘴巴去親女孩的臉蛋,女孩頭上有兩個朝天小辮子兒,扭著手指,憨態可掬。
瑩瑩“咭兒”地一聲笑了出來,她趕緊捂住嘴巴,心虛地回頭看看,然後再向那座樓上看去,那畫被人捲起來了,露出了下面的第二幅畫,畫上的小女孩被關在籠子裡,抓著籠欄可憐兮兮,小男孩拿著寶劍,正要撲過去救女孩。籠子前面站著幾個挺胸腆肚的大漢。
瑩瑩看著那畫,笑容越來越甜,她伏在欄上,雙手扶著俏臉,笑靨如花。
葉小天一直無法突破侯府的重重防禦,但是葉小天又豈是那麼容易服輸的人,當他偶然聽說旁邊這座府邸是柳君央的表妹家時,他就想到了一個特殊的辦法。
葉小天先用錢買通了侯府負責買菜的廚子,問清了瑩瑩的居處,然後借了柳君央表妹的這座繡樓,用一面小鏡子和瑩瑩取得了聯絡。
但是這麼遠的距離,喊話寫字都不方便,而且容易引起鎮遠侯府的人警覺,所以葉小天改用畫畫,先用鏡子通知瑩瑩,那迅速把畫展示給她看,那畫如果被人無意中看見。卻也未必就能明白它的意思。
柳君央表妹的繡樓裡,地面上鋪了一整匹的白皮,柳君央舉著一杆蘸了墨的墩布,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有氣無力地衝葉小天的背影喊:“哎!我說,下一幅要畫什麼呀?”
瑩瑩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雙手撐在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