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楓湖一行了。
葉小天一路想著,便有些神不守舍,邁步走出四海車馬店的大門時。恰與迎面走來的兩人碰了一下肩膀。那人忽然站住,向葉小天揚聲道:“葉賢弟?”
葉小天聞聲止步,回身一看。認出此人正是與他同科的舉人趙文遠。當初在棲雲亭畔,此人曾向他解說李秋池、徐伯夷等人辯論的內容,後來在府衙門前他與謝傳風廝打,此人也曾出面解勸,葉小天對他印象不錯。
葉小天忙拱手道:“原來是文遠兄,失敬,失敬。”葉小天說著,向趙文遠身邊所站的那位高挑清麗的女子飛快地掃了一眼,心道:“這女人莫非是趙文遠的妻子?”
果然,趙文遠笑道:“啊哈,果然是葉賢弟。夫人,這位葉賢弟是我的同年,此番同往葫縣任職,以後就是同僚了。葉賢弟,這是拙荊潛氏。”
葉小天忙揖禮道:“小天見過嫂夫人。”
潛清清向他福了一禮,嬌聲道:“葉兄弟免禮。”
潛清清當初在生苗禁地神水湖畔,曾與白筱曉一起在帳中作歌伴舞,但當日帳中侍候的侍婢舞姬們很多,又都化著濃厚的舞妝,與此刻清水芙蓉的模樣大相徑庭。
葉小天雖然沒有臉盲症,卻也沒有“半面不忘”的好記性,自那日之後,與他打過交道的一直只有白筱曉,這個潛清清再未露過面,此時瞧來並無熟識的感覺。
趙文遠道:“葉賢弟也是來租車馬的?”
葉小天苦笑道:“正是,可惜,長途車馬都被人租光了,布政使衙門規定的報到日期又近,我正打算去馬市上買幾匹馬。”
趙文遠笑道:“此去葫縣山水迢迢,又有行李伴從,騎馬怎麼吃得消?我早定了車馬的,因為明日一早就走,所以今日來取。既然葉賢弟不曾訂到車馬,不如明日與我同行。”
葉小天忙推辭道:“不妥不妥,我雖行李不多,家裡人卻不少,與兄同行,多有不便。”人家既有女眷,此去長途漫漫,他怎好與人家女眷擠在一輛車子裡,雖說貴州民風與中原不同,這也是很失禮的行為,葉小天當然要推辭。
趙文遠哈哈笑道:“葉賢弟不必客氣,我租了三輛馬車呢。如今加上你也沒關係,如有女眷,可與拙荊同車。你我兄弟擠一擠就好了,路上也好有個伴兒。”
葉小天道:“這個……”
趙文遠笑道:“葉賢弟,你就不要跟我客氣了。咱們同年,剛剛入仕又在同一個縣任職,以後少不了打交道的時候,今日多親近親近,以後有什麼事也好相互照應。”
葉小天暗道:“這就是拉幫結派了,也好,徐伯夷去了葫縣,必定與我為難,多個朋友多條路。”便道:“如此,多謝文遠兄了。”
趙文遠笑道:“賢弟在此稍候,我去裡邊領車馬出來,你與我走一趟,先認認我的住處,明日一早你們過來,咱們一起出發。”
葉小天點頭答應,趙文遠便讓妻子也候在門外與葉小天作伴,自往車馬行中走去。
潛清清方才初見葉小天時,心中還稍有惴惴,但見葉小天並沒有認出她來,這顆心便放下了。
其實他們都以為葉小天是夏家插手葫縣的一枚棋子,也就認定葉小天是清楚趙文遠底細的,那麼即便認出她來也沒甚麼大不了的,他們本就沒打算洗脫播州楊家的烙印。可葉小天既然沒認出來,當然更方便她在葫縣行事。
潛清清眸波一轉,忽地嫣然道:“葉兄弟,此去葫縣,官居何職啊?”
葉小天欠身笑道:“哦!布政使衙門委了我一個典史之職。”
潛清清輕喔一聲,道:“典史啊,執掌司法刑獄,那可威風的很呢。哎,可惜我丈夫只是做個驛丞,幹那迎來送往的沒出息營生。”
葉小天暗暗皺眉,心道:“為人妻子,怎麼能在外人面前數落自己丈夫的不是,看來這趙文遠的妻子,平素在家裡定然跋扈的很了。”
葉小天微笑道:“嫂夫人,這你可說錯了,同樣是驛丞,這葫縣驛丞可不同一般。要知道,那可是貴州的北大門,是驛道最關鍵處,但凡能在那兒任驛丞的,權柄都是極重的。你可看過別處的驛丞除了驛卒還有兵丁可以差遣?但這葫縣驛丞,麾下便有百餘兵丁。”
潛清清道:“啊!原來如此,那倒是我婦人之見了。葉兄弟可曾娶過妻子,此去葫縣還有什麼家眷同行麼?”
葉小天道:“小弟尚未婚配,此去葫縣,只有一個年方五歲的小妹子,此外還有兩位兄弟、一位長者。”
潛清清笑靨如花,道:“那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