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兵一處,正是兄弟鬩牆,外禦其侮。蝸角紛爭,惟利是務。
兩兄弟這一上山,果基格龍和展凝兒便也各率本部人馬跟了上去,對於家寨趁火打劫的行徑,他們也甚是惱火。
於家寨寨主於福順率領本寨人馬順利驅逐了楊家守山的壯丁。剛剛佔領礦山,把紫色大旗插在高處,“四大派便反攻光明頂”了,於福順依託有利地形進行反擊,當展凝兒和果基格龍各自率部也加入戰團後,漸漸有些抵擋不住了。
但是果基家、展家、楊家兩位兄弟的部下並非同路人,尤其是剛才在戰鬥中還有人受了傷,心懷怨憤,在攻打於家寨人馬的時候。彼此間抽冷子下黑手的事便常有發生。結果本來是四大派合力攻打於家寨,最後變成了五大派混戰。
果基家的青旗、展家的紅旗、楊家的兩種黃旗、再加上於家寨的紫旗,五種旗幟爭相插到旗樓上,誰若佔領了這個制高點。立即就是一陣歡呼,士氣大振,當真是山頭變幻大王旗。
鏖戰正酣,那旗樓上突然出現了一面白旗。一名大漢扶旗而立,拔刀四顧,正在礦坑裡、礦洞裡、礦道里混戰的五大派頓時驚愕地停止了戰鬥。附近數得著的勢力只有他們幾家,怎麼又冒出了一面白旗?
這個時代,白旗已經被人當作了求和或投降的標誌,只不過這些部落山寨從來沒有幹過打白旗的事,一時之間沒有想到這上面去,而是疑神疑鬼地以為又有人要來分一杯羹。
片刻之後,旗樓上又出現一人,一見此人,展凝兒和果基格龍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此人穿一件月白色錦袍,頭髮盤成道髻,插一根羊脂玉的簪子,足下一雙青緞黑皮靴,傲然一站,當真是風神如玉,儀表堂堂。
葉小天負手立在旗樓上,端起官威,沉聲喝道:“爾等刁民,好大的膽子!身為大明子民,如此目無王法,為了礦山歸屬,聚眾毆鬥,死傷枕籍,豈不聞國法昭彰乎?”
葉小天思來想去,覺得要要想制止毆鬥,平息糾紛,只能利用他的官員身份,引導矛盾從官方角度來解決。立足於此,尚有可為。如果把此事的基調定為各部族之間或者親族之間的利益糾紛,那包青天來了,也休想理清這團亂麻了。
葉小天說著,目光徐徐向礦坑裡持械而立的眾人掃視著,以增加他的威壓。那果基格龍身量奇高,站在人群裡如鶴立雞群一般,葉小天一眼就看到了他,與他目光一碰,頓時一怔:“這裡的果基部落果然就是果基格龍的部落。”
果基格龍一見葉小天,嗔目大喝道:“葉小天?哈哈哈,真的是你!果然是你!姓葉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如今你到了某家的地盤,我看你還如何囂張!”
葉小天暗暗叫苦,有這莽夫在,只怕會對他調停衝突產生一定的阻力,眼見隨著果基格龍的一聲大喝,礦坑裡的人有些騷動起來,葉小天馬上厲聲喝道:“果基格龍,你想幹什麼?本官乃朝廷命官,奉知府大人所命來此處斷紛爭,你一草民,見了本官不跪不拜,還敢口狂言,你道本官就不能把你名正典刑麼!”
果基格龍聽了頓時語氣一窒,他爹倒是有朝廷封賜的官員身份:指揮僉事,將來也是要由他來繼承的,但現在他還是個白身,涼月谷少谷主的身份放在官場上,就是個平頭百姓,葉小天打官腔,他還真的無言以對。
葉小天見震住了果基格龍,心中暗暗得意,冷哼一聲,又往他人面上一掃,卻不想一眼就看到了展凝兒,葉小天心中一喜,剛想出聲呼喊,忽然想起了他今日的立場。
他是朝廷命官,此刻是受命於銅仁張知府,來此解決諸部落爭端的,一直保持這個超然身份,才方便他插手調停,如果他和利害各方之一牽扯上了其他關係,誰還相信他會公平處斷,只怕要惹出許多非議了。
葉小天趕緊收斂喜色。向展凝兒急急遞了一個眼色。展凝兒眼見郎君威風八面,一番訓斥便叫各方人馬啞口無言,心中好不歡喜,葉小天向她遞了個眼色,展凝兒心中羞喜,馬上向他還了一個媚眼兒。
展凝兒的媚眼兒拋過來,葉小天頓時心中一蕩:“喲,我家凝兒會飛媚眼兒了呢,這風情好不迷人。不對……,凝兒這是……別是沒有理解我的意思吧?”葉小天剛剛想到這裡。展凝兒已經歡歡喜喜、嬌嬌嗲嗲地喚道:“小天哥~~~”
這一聲喚好甜好甜,就像倒了一罐子蜂蜜出來,隨後展凝兒在礦坑礦道里一連幾個起落,跑到了葉小天身邊,歡喜地道:“小天哥,你怎來了此地,你……是特意來看我的麼?”
她一路跑過來時,葉小天就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