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保鏢剛剛跑到大街中間,就見道路對面一戶人家的房山牆處“蓬”地一聲爆響,柴禾激飛而起,從柴草中彈出一道人影,雙腳剛一沾地,便行走如飛地向前衝去。
華雲飛衝出三丈多遠,前方是一堵一丈多高的牆,華雲飛一個箭頭竄向高牆,腳在半空中用力一蹬牆體,借勢再度拔高了一截,雙手一探,抓住探出牆頭的一截樹幹,身子靈猿般在空中蕩了一圈,藉著樹枝的彈性,遠遠甩向了另一棵大樹。
等那些保鏢氣勢洶洶地殺到,只見樹枝搖曳,樹葉婆娑,哪裡還有刺客的影子。
“大爺受傷了,大爺受傷了……”
保鏢們倉惶地叫著,扶起齊木,將他足足圍了三層,飛快地向院中逃去,不等外面那些保鏢和門口警衛進去,便“砰”地一聲關上了大門。
楊三瘦驟見如此變故,站在那兒只嚇得手腳冰涼,目瞪口呆。邢二柱膽怯地湊到他身邊,變聲變色地道:“大掌櫃的,葫縣實在是太危險了,咱們還是回靖州吧。”
“回靖州,咱們回靖州!”
楊三瘦也嚇壞了,一聽這話正中下懷,馬上點頭稱是,他剛剛轉身,突然又反應過來,伸手就在邢二柱腦袋上使勁拍了一下,罵道:“混帳東西,什麼大掌櫃的,是大當家的。”
邢二柱委屈地摸著腦袋,道:“是!大當家的。”
嶽明咳嗽一聲,道:“大、管、家!咱們怕是走不了啦。”
楊三瘦怒道:“怎麼走不了啦?”
嶽明往前邊一呶嘴兒,無奈地道:“你看!”
楊三瘦抬頭一看,就見七八個齊府保鏢拎著刀槍棍棒,面色不善地站在面前。
楊三瘦趕緊陪笑道:“幾位壯士,在下靖州楊府大管事,路經寶地,本來有點兒小事想麻煩齊大爺幫忙的,不想齊大爺受了傷,小的也不好再打擾,這就告辭,告辭!”
楊三瘦說著就想從那幾個齊府保鏢身邊溜過去。一個保鏢頭子伸出九環大砍刀,“鏗”地往他面前一攔,陰陰地笑道:“大管事?我剛剛明明聽到你的手下稱呼你大當家的!”
楊三瘦苦喪著臉道:“錯了錯了,他剛剛是稱呼我大掌櫃的,那也是嚇壞了叫錯了稱呼。我又一時口誤,稱了自己大當家的。”
那保鏢頭子嘿嘿地笑起來:“大掌櫃的可不就是大當家的?不知這位兄弟是哪個山頭兒上的好漢,看著有點陌生啊。”
楊三瘦無奈地道:“這位壯士,楊某不是混江湖的,實在是一場誤會……”
那保鏢頭子把手一揮,喝道:“偏生我們大爺遇刺時你就在場,這樣就想走?門兒都沒有!是不是誤會等我們查過再說!把他們押回去,關進水牢!”
楊三瘦大驚,道:“啊?關進水牢?不要啊,我和你們齊大爺有段香火之情……”
一群保鏢一擁而上,將他們三人推推搡搡地往府裡面轟:“有沒有香火之情等我們問過大爺再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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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三堂,花晴風翻看著一樁樁卷宗,不停地拿起手帕擦汗。
葉小天坐在下首,說道:“這些都是下官蒐羅來的罪證。縣尊大人,孟慶唯罪證確鑿,已是勿庸質疑了,與他一起走私火藥等違禁物品牟取暴利的,毫不疑問,必是齊木。下官建議,立即把齊木拘禁到案。”
花晴風抓起手帕又往額頭擦了擦,緊張地道:“你確定?孟縣丞……啊!孟慶唯,已經招供了?”
葉小天道:“他還寄望於齊木救他出去,怎麼可能招供?不過他的同謀還能有別人嗎,分明就是齊木。”
花晴風道:“道理固然是這個道理,可是我們是官府,總要憑證據說話,無憑無據的,一旦把齊木抓來,萬一拿不出真憑實據來,到時候……”
葉小天盯著花晴風的眼睛,聲音很輕,但一字一句的非常有力:“縣尊大人,這可是你的好機會!”
花晴風身子猛地一震,失聲道:“甚麼?”
葉小天收回目光,望著對面花架上爬下來的綠色藤蔓,緩緩說道:“鉗制縣尊大人的,是孟慶唯和王寧,這兩個人中,又以孟慶唯所起的作用最大,如果縣尊大人這時候能夠果斷地站出來,招攬人心、樹立威望,把孟慶唯和齊木扳倒之後,挾大勝之威,便是王主簿也不敢輕掠縣尊之鋒。
那時候,憑著縣尊七品正印的大義名聲,再加上從孟慶唯手中奪回的權力,王主簿雖有山中部落的支援,也得暫時退讓,到那時,縣尊大人至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