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什麼,苦的時候共患難,將來榮華了也能一塊享富貴。這種想法倒也無不可,只可惜何秀才人品雖然尚可。卻是個只會讀死書的,靠不中舉人就承受不住了!
“相公落榜,又失足落井,婆婆便覺得是我剋死了相公!若不是顧念著我是宮裡出來的,伺候過主子,哪裡還容我守三年,只怕早轟出來了!”
溫皙忍不住唏噓,女人是弱勢群體,若是自己不自強一些。只能受人欺負了!梅兒是極其幸運的,竹兒本也不算軟弱,但骨子裡還是依附著男人,不懂得自立自強,由此結果是意外,也有幾分理所當然。
溫皙只好安慰道:“既然回來了,就留在我身邊吧。在行宮裡,沒人敢亂說!”剋夫可不是好名聲。不亞於妒忌,所謂流言亦能置人於死地。稍微軟弱點的都有投繯自盡的!
“綠痕呢?你安置好了嗎?”溫皙問道,綠痕就是竹兒跟何秀才的女兒,也幸而是女兒,否則哪能跟著她走出何家?尋常人家的女兒都被當做賠錢貨,自然不會太珍惜。
竹兒點點頭,道:“暫且讓梅兒照料了。”
這也是個好辦法。綠痕和杜禪訂婚是在竹兒母女被趕出來之後,可見梅兒和杜和都念舊情,梅兒已經生了三個兒子了,唯獨沒有女兒,自然會疼愛綠痕。將來略大一些。溫皙也打算弄進宮陪玉錄玳,將來玉錄玳嫁了,綠痕也能名正言順指給杜禪做妻子,也算給她安排穩妥了一生。
溫皙又問道:“你婆家的人沒有找你麻煩吧?”
一提到婆家,竹兒便免得怨恨之色,“若非是承恩公府的名頭,他們早想著再把綠痕搶走了!不過是看著綠痕和香源樓掌櫃的大兒子訂了親,眼熱了!奴才當初拼死也要帶走綠痕,今日又豈會讓他們如願?!”
女為母則強!
溫皙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當初只查了何秀才品行還算過關,卻不曾關注他的父母,居然是這等勢利眼的人,當初求娶怕也是看中了竹兒是貴妃身邊的人。卻不曾想溫皙這個貴妃隨即就被打入了行宮,不得寵了,只怕這些年不會對竹兒好!
竹兒既然回來了,這個年紀是不能再做宮女了,溫皙便給她按了一個六公主乳嬤嬤的身份,讓她用本姓沈氏,人人都喚作沈姑姑或竹姑姑。雖是玉錄玳乳嬤嬤,卻是一直跟著溫皙的。
竹兒雖然離開宮闈多年,但是昔日裡的規矩一點都不差。問了才知道,舒舒覺羅氏原本就有意叫她重回溫皙身邊,她便一直再練習著原本生疏了的規矩。額娘本打算等溫皙生了,再安排竹兒進來做皇子保姆的,沒想到溫皙先提了身邊無幾個可信任的人,舒舒覺羅氏便提前叫竹兒回來了。
溫皙把財務的事兒交給了竹兒,胡語不夠心細,不適合做這個。自從溫皙回到行宮,當初轉交給額娘打理的陪嫁鋪子、田莊都回到溫皙手裡,外頭有負責的人,收了銀子摺合成銀票和賬簿一塊送進來,本來是需要月月核對的,胡語不懂這個。溫皙雖懂一些,但懷著身孕,性子又懶得,就暫且拋在一旁了。
竹兒原本就是和吳嬤嬤一起負責這個的,如今也算重操舊業,溫皙叫她選幾個行宮裡的丫頭打下手,不幾日就把賬目核對完畢了。
竹兒捧著一大堆賬本,翻開一本對溫皙道:“主子,奴才都查過了,除了香源樓、永福當等五家之外,其他都多多少少賬目上有問題!尤其是錦繡綢緞莊,已經連續虧本三年了,賬目上也有很多漏洞!”
溫皙的產業原本都是比較大宗的,酒樓、當鋪、綢緞莊、糧莊、田莊等等,又有承恩公府撐腰,按理應該收益越來越多才對。雖然當初捨出去二成,給了四阿哥和十阿哥,但是也不該縮水了一半!溫皙自然知道必然有問題,只不過一則她並不缺錢花,二來懷著身子,懶得查,如今竹兒查出來了,是該好好清掃一下才是!
溫皙嗯了一聲,道:“這些蠹蟲是該處理處理了!”綢緞莊也是溫皙陪嫁裡的大頭所在,一想到這三年都被人吃空了,溫皙心裡又氣悶又肉疼!
溫皙現在有玉錄玳,肚子裡還有一個,將來還得給兒女攢錢呢,皇家的孩子沒有銀子底氣就不足,溫皙也捨不得自己孩子受委屈!
行宮不必宮中,有溫皙的特許,宮女嬤嬤出去到更容易一些。竹兒要幫溫皙清理蠹蟲,便免不了三五日就要出去一次,忙忙碌碌不停歇。
竹兒一個月下來,雖然忙得腳不沾地,人卻有精神了。行宮裡飲食不會虧待她,人也長胖了。溫皙見賬目上的數額慢慢增多,也漸漸安心了,全權交給竹兒去打理了。
溫皙的肚子也四個多月了,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