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衣裳料子都是大紅大紫,多為織金、刻絲,多是蜀錦、雲錦,溫皙也漸漸適應了。
富察氏捧著嵌八寶的紫檀盒到溫皙跟前,坐在羅漢床的腳踏上道:“造辦處剛送來的景泰藍護甲,都是金胎的,額娘要不要試試?”私底下的時候,富察氏看著溫皙心情好,便有意拉近關係。喚一聲“額娘”。
溫皙緩緩睜開眼睛,這一盒護甲,是剛好十支,自然了帶護甲一般不會是個手指頭都戴上,譬如溫皙現在,就只在兩手的小指上各自戴了玳瑁嵌米珠團壽的護甲。樣式比之鮮豔的景泰藍,的確好似有些老氣了。溫皙便摘下手上的一對護甲,順手從紫檀盒中取了一枚蓮花纏枝紋樣的,護甲本就不比茶盞,蓮花纏枝雖是常見紋飾,但是放在精緻的護甲上難度就格外大,但是一套護甲卻做得格外驚喜,蓮花的花瓣都片片清晰如許。
“今早四福晉便帶著鈕祜祿側福晉進宮來了,約莫這會兒在慈寧宮。方才叫人提前來稟報了說,待會要給額娘請安。”富察氏笑容氤氳道。
溫皙抬了抬眼皮,“我記得這個時候,通常琪琪格會去慈寧宮請安。”
“是。”富察氏含笑應了一聲。
琪琪格過生辰的時候,四福晉沒去,只叫鈕祜祿側福晉代為去賀;而富察氏過生辰,也不知四福晉是否是在討好溫皙這個皇貴妃,不但親自去。還把順道一起入宮請安的十福晉博爾濟吉特氏也給帶去芳華閣聽戲相賀了。
四福晉過來的時候,臉色依舊有些不大好看。似乎是受了氣一般,只是烏拉那拉氏素來涵養過人,如此樣子,可見是真的被氣著了。
溫皙不得不問了一句:“這是怎麼了?”
四福晉急忙撤出一個笑容:“沒事,不過是一時口角罷了。”
口角?琪琪格可是長了一張利嘴!
跟在四福晉身後的鈕祜祿側福晉忍不住道:“皇貴妃不知道,方才奴才跟著福晉去慈寧宮請安。可見了太子的博爾濟吉特側福晉,她見了福晉,連個禮都不行!說話還處處挑刺,太后居然也一味縱容她尊卑不分!”
“住口!”四福晉薄怒喝止,“太后也是可以隨便置喙的?!博爾濟吉特側福晉出身高貴。性子孤傲一些也是有的!”
鈕祜祿氏忙垂下頭去,嘴裡囁嚅著道:“再出身高貴那也是出嫁以前的事兒了,如今她只是側福晉,福晉可是嫡福晉。”
鈕祜祿氏說得話在理,琪琪格才入毓慶宮多久,就得罪了這麼多人了?還處處得意,不知收斂。溫皙只淡淡一笑,且由著她去吧,早晚有人看不過眼會去收拾她,犯不著溫皙操心!
自從溫皙狠狠揍了胤祿這兔崽子之後,他果然很聽話了,沒再搞大了誰的肚子。至於富察氏看著嫡福晉進門的日子越來越近了,私底下去找太醫要生子方子。。。溫皙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胤祿迎娶嫡福晉瓜爾佳氏,是在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兩個哥哥成婚、分府之後,康熙四十四年的春夏之交,欽天監選取黃道吉日,因胤祿的府邸還在修建中,故而是迎親入阿哥所。現如今的阿哥所就只剩下溫皙的兩個兒子胤祿和胤禮了,小十八還不夠歲數。
這一年,胤祿虛歲十六,瓜爾佳氏虛歲十八,富察氏和胤祿同歲,小一個月,也算是妻妾齊聚了,自然了也要開鬥起來了。
胤祿娶了瓜爾佳氏,便標誌著上了太子的戰車,他娶了太子妃的親妹妹,關係上倒比多年太子黨的四阿哥更親密了幾分,瓜爾佳氏也時常出入毓慶宮和她姐姐來往親密。只是瓜爾佳氏入門,並沒有削弱胤祿對富察氏的寵愛,這兩年胤祿很膩味富察氏,就連嫡福晉入門也是如此。瓜爾佳氏每每酸溜溜的,甚至在溫皙跟前也拈酸吃醋。
“還是富察妹妹有福氣,不但爺喜歡,十八弟喜歡,額娘也這麼寵著她!”瓜爾佳氏拿起梳妝盒中的一個赤金和合二仙的簪子為溫皙壓鬢,面含羨慕地看了一眼親自奉了蔻丹為溫皙染指甲的富察氏。
富察氏低眉微笑:“姐姐抬舉了,額娘也很喜歡姐姐您呀!”
瓜爾佳宜蘭的眉頭微微一蹙,見溫皙並無異色,只得憤憤斂身。照例側福晉是不能稱呼自家爺的額娘為“額娘”的,富察氏卻叫得熟稔了。
誰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二個女人搭起來的戲臺子就夠讓人頭疼的了。以前富察氏來伺候,處處周到,溫皙倒也覺得舒坦,如今倆一塊來,就不是舒坦,而是酸氣四溢了!
溫皙吹了吹染好的指甲,是一層淡淡粉紫色,她最喜歡的顏色莫過粉紫色了,粉紫色又稱為丁香色,卻比紫丁香的色澤略微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