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就是一種多疑又不相信別人的生物。
“你在找我的後裔留下的魂片?”
凌查的話真正使格林德沃一驚,於是眯起眼睛笑道:
“看來公爵大人很清楚,伏地魔對於這座城堡的怪異情緒我起初也不相信,但是來了…就很明白。”誰也不能拒絕霍格沃茲,也沒辦法忘記它。
“…他不惜詛咒學校裡的一個職位,雖然因為有阿不思,他沒辦法如願以償,不過他絕不會就這樣放手,既然他分裂了靈魂,這座城堡裡就必然留下過一塊。”格林德沃眼中帶著危險的笑意。
凌查沉默著想起有求必應室裡的拉文克勞冠冕。
這樣也好,他們實在沒心思去應付已經瘋狂的後裔,而且,他並不想伏地魔死。
“看來公爵大人也在找,是嗎?我不得不勸告閣下,很多時候,也許只需要等待,就可以實現願望了。”格林德沃依舊懶散的笑著,但是他繃緊的身軀,與一觸即發的可怕魔咒使他再次安全離去,只留下冰冷的笑聲。
——其實更多的時候,等待,只會失去更多。
格林德沃比誰都要明白這個道理。
凌查站在雪地的冷杉樹下,察覺到一個熟悉的氣息靠近自己。
“薩拉查?”
“恩。”
“舞會怎麼樣?”
“伊里斯很聰明…”
很聰明的不動,跟著他轉圈,所以沒有摔跤。
“但是顯然,不是所有人都足夠聰明。”凌查自從明瞭鄧不利多與格林德沃之間的關係後,就立刻想通了前代黑魔王為什麼堅持不懈的跟他們過不去。
“別去管。”
溫暖的手臂,從身後環過來,好象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凌查…你想不想跳舞?”
“恩?”
還在埋頭苦吃的伊里斯不知道。她今天晚上;肯定要被關在門外了
彼此
那些華美又優雅的舞蹈,都是16世紀以後才在歐洲流行起來的,圓舞曲與華爾茲是落後他們生存年代七百年的東西,不過中世紀的時候,教廷的權勢即使高於一切,宮廷之中貴族之間依然會徹夜舉辦奢華的宴會,貴族們跳的舞,總是跟女子們所佩帶的首飾一樣,流行的趨向瞬息萬變,不懂得舞蹈,與不會騎馬一樣是會被所有人嘲笑的事情。
時間已經遙遠,記憶仍然清晰。
他們跟人跳舞的次數屈指可數,羅伊娜不能轉太多圈子,否則一定會稀裡糊塗踩到他的腳,赫爾加看上去不甚起眼,但是絕對有力氣跳上一整晚不歇,還有那個至今他們都不知道名字的女子,艾威林家的小姐,米婭的母親,他們在名義上的妻子。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低著頭,跳舞的時候也緊張得差點掐斷她自己的指甲。
後來就是結婚,然後是米婭的出生。
他們真正看見過她的長相時,她已經躺在床上沒有了呼吸,死灰色的眼睛恐懼的看著前方,手僵硬的伸著,好象想抓著什麼,又好似捨不得自己不滿週歲的女兒,蒼白的面板呈現出可怕的屍斑,這種印象一直模糊,直到他們看見已經長大的女兒。
米婭長得並不像他們,而是像她的母親。
那個死在城堡裡整整兩天之後才被僕人發現的可憐女子。
勒托夫人只關心繼承家族血脈與希望的孫女,所有家養小精靈和僕人侍女都繞著她們轉。於是她無聲的死去,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們以為有個白色的影子躲在柱子後面看著他們。
巫師在死後,是有可能化為幽靈的。
焚燒城堡的火焰,最後會毀去斯萊特林家族千年積蓄的一切,無論是受到約束的家養小精靈,還是複雜的魔法防禦,那個也許存在的淺白色靈魂,也許同樣消失在火焰裡。
“薩拉查…”
低低的一聲,總算喚回了同時在神遊的兩個人,有些尷尬,有些茫然,手臂與手臂之間留有很大的間隙,從前宮廷舞蹈自然不像現在,不會摟腰,刻板、拘謹,緊密接觸到的只有肩膀與手臂,隔著衣物的摩挲,有種朦朧的意識在緩慢甦醒。
像觸電一樣猛然縮回手臂,兩個人互相對望,完全一樣的深綠色瞳孔裡似乎在努力回想什麼。
——這舞是怎麼跳得起來的?
走神的時候,到底是誰跳了女步?
一個提議,一個答應,各自都有好笑的心理,等著看對方要怎麼跳,反正自己是堅決不幹的——這會他們忽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