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滿意地瞧著李知縣夫人心裡氣炸了天,面上卻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神色,她終於說出了最關健的一點:
“據我所知,鍾家嫡長女閨名是為鍾瑜,夫人的閨名正巧也喚鍾瑜,可我卻知,鍾家真正的嫡長女卻是另有其人!”
李知縣夫人臉色即時像是敗落的花瓣,死灰黯淡,兩瓣薄唇抖得上下相碰,隱隱可聞銀牙相敲的微響。
白青亭繼續道:“而且呀,這個秘密還讓鍾淡知曉了,並找到了他真正的嫡親長姐,這人還同與他在京都執天府中。”
她趣味頗濃地問道:“夫人想不想知道那人現今何處?過得如何?”
李知縣夫人抖著聲音:“是……是誰?”
白青亭卻又不想說了,故意打起太極拳來:
“我還知道,當初夫人本姓越,是寒門越家之女,若非越家夫人與鍾家夫人不巧齊齊在外生產,又是同時產下的女嬰,便無後來越家夫人的一時貪念,致鍾家夫人與親生骨肉終身分離,連最後仙逝亦看不到親生嫡長女的最後一眼!”
又道:“你說,這鐘大統領當時知曉這一內情之時,是該如何的怒火沖天?”(未完待續。)
第二百四十五章和離書(5)
李知縣夫人渾身一軟,剎那間跌回白青亭方將讓她站起身的圈椅裡。
所幸白青亭早察覺她神色有異,及時將手術刀抽回,她的頸脖方只是讓鋒利無比的刀刃給輕輕劃破了表皮。
她卻未理會頸脖上那一條細細的血絲,神情委頓地呆坐著。
這樣的李知縣夫人已然構不成什麼大威脅,白青亭也並未再將手術刀架到其頸脖上,任其失魂般跌坐於圈椅中,喃喃道:
“他知道了……知道了……不可能……他怎麼會知道!”
她突然瘋狂地對白青亭怒喊:“不!他不知道!所有知道的人都死了!都死光了!他怎麼可能還會知道?!”
白青亭若有所思地瞧著眼前已無平日庸容的李知縣夫人,此刻便如同一隻被激怒的瘋狗,她覺得應該再激激這隻老瘋狗:
“夫人便這麼篤定?要知道這世上並無不透風的牆,往年鍾大統領過節過年或到海寧府來辦公差之時,皆是到車淶縣與夫人一聚,而近年來又是如何?莫非夫人就半點異樣皆未察覺?”
往年,即便鍾淡分身乏術,也絕忘不了她這個嫡長姐,總會人不到禮物也會到,並非什麼貴重之禮,卻都是鍾淡費心思親自去尋來討她開懷的心意。
而近年來……
李知縣夫人如餓狗般通紅的眼驀地淡了下來,赤紅的火似是被一盆冰水兜頭淋下,一下子熄滅了她心頭那僅餘的一點點火光。
近年來她不是沒有察覺自家幼弟的異樣。只是她總安慰自已說,他忙,他是掌管九門提督步軍巡捕五營的大統領,哪有不忙之理!
他自小與她親近,自是不會忘了她這個嫡長姐,他不過是因著公務繁忙,一時顧不上她而已……
可如今,她還能這樣安慰自已麼?
此時此刻,她還能這樣欺騙自已麼!
李知縣夫人方才怒吼的氣焰盡消,她較之方才臨危的慌恐。此刻面上更多了幾分秘密被拆穿的絕望。驀地她抬起首來,喝問道:
“你到底是何人!你怎會知曉這些?!”
並不理會她的無端喝斥,白青亭此時的心情好得就如正在打一隻落水狗……啊不對,打落水狗那是不對的。落井下石的活。她可不能做。
她的心情應是猶如忽聞寒冬裡群梅盛放滿鼻撲香的那會。神清氣爽,心曠神怡得不得了,她噙著笑:
“怎會知曉這些麼。夫人便不必多問了,反正我是不會如實說的,倒是夫人要不要再細細考慮一番我大姐的嫁妝問題?”
李知縣夫人愕然:“你大姐?”
下一刻恍然大悟過來:“你大姐是白紅娟!”
又細細打量了一番站於她眼前一身男裝的白青亭:“你是白家的哪位公子?”
白青亭突然覺得頗有成就感,她這一身男裝打扮十分成功,連這心毒的老婦人也沒瞧出來她是個紅妝!
她搖了搖首道:“非也非也,白家的哪位公子我都不是,莫非李肖生在武光寺後山自足齋偶遇我一事,並無與夫人細細說過?”
“武光寺後山自足齋……”李知縣夫人想起來是誰了,那個令她的嫡長子休白紅娟不成,同行的四名富家公子反被剁了尾指的白家三姑娘!
這個煞星怎麼會到中元縣官衙找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