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你的姐姐!再亂叫,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小七瞪了兩個奴才一眼丟下這麼句狠話,便撒開腿追上已走了十數步遠的白青亭等人。
留下兩個守著中面大院一進門的奴才面面相覷,起身後四條站著的腿仍微微抖著。
特別是被小七狠瞪又威挾要割他舌頭的奴才,面上盡是欲哭無淚的神情。
穿廊過院,其後守著一道道門的奴才倒皆是要比一進門的兩門奴才有眼色得多,見是白夫人身邊的大丫寰小春領來的人,且小春還處處恭敬有加,這些奴才個個不敢放肆。恐得罪了不得了的主子,那他們吃不了也得兜著走!
不得不說,越接近正院千堂軒,一路見到的奴才奴婢便要一個比一個機靈,其察顏觀色的本領竟是不遜於皇宮大內中的最底下的宮婢。
待小春領著白青亭主僕三人到了兩位祖宗的院子千堂軒,已是時辰不早。
白青亭遠遠瞧了眼守於千堂軒兩旁的奴才奴婢,除卻兩個守院門的奴才,一老一少的兩個奴婢站於高掛著兩個大燈籠的院門下,正伸長脖長往院門口前面青石路盡頭張望。
白青亭等人一在青石路盡頭現身,這一老一少便迎了上來。少的提著燈籠照著青石路。老的風火輪似地往她這邊走來。
小春提著燈籠照路,白青亭遠遠瞧著快步走來的兩人,因著天色過暗,燈籠的照程有限。青石路兩旁又無處可掛燈籠。
一時間。她竟是瞧不清楚兩人的面容。隱約覺得那少的面容似是白日剛見過的小夏。
小二與小七乃練武之人,不止耳力要好些,眼力更是不差。
小二時刻關注著白青亭。見白青亭往前眺望的動作,她便挨近白青亭耳邊輕道:“少的是白日見著的小夏,老的奴婢不認得。”
“我也不認得!”小七也隨著道。
小二與小七並無刻意壓了聲音,小春自然也聽到兩人的話,於是待小七言罷,她也說道:“想必是夫人派人來接三姑娘的。”
白青亭並未說話,只輕嗯了聲。
待那一老一少近前來,少的果真是小夏,老的白青亭也不認得。
白青亭等人停下步伐,看著已走到跟前來的一老一少。
老的先是瞧了小春一眼,便朝白青亭一禮,問道:“可是三姑娘?”
白青亭淺笑頷首,打量著眼前這位年歲應比馬媽媽差不了多少的中年婦人。
上著一件暗朱襦衫,下著一襲黑灰長裙,衣襟上繡著簡單的花紋,裙裾壓著一塊深碧環佩,頭上梳著嚴謹的髮鬢,上上下下整整齊齊。
臉上笑容可掬,恭敬的態度,周全的禮數,無一不是讓人挑不出一丁點錯來,沉著不失氣度,一看便是個有頭有臉的奴婢。
中年婦人心知白青亭定然不知她身份,不待小春引見,她便開口自報家門:
“老奴是夫人身邊侍候的,原本是溫均院外院的管事媽媽,但自今日馬姐姐過映亭樓侍候三姑娘,老奴便讓夫人撥回內院當了內院的管事媽媽,老奴這廂給三姑娘見禮了!”
原來是便宜母親身邊得力的媽媽,白青亭親切地問道:“不知如何稱呼媽媽?”
“老奴夫家便蒼。”蒼媽媽回道。
“哦?不管蒼管家是……”
“正是老奴的那口子!”
白青亭這回是真的笑了,十分真心。
她這個便宜母親還真是個有手段的,恐怕便宜父親身邊但凡得力的小廝皆讓母親給配了自已的人。
便宜父親再能翻騰,也翻不過便宜母親的五指山。
“可是母親讓蒼媽媽在千堂軒外等著我?”白青亭問道。
“正是,三姑娘請隨老奴來。”蒼媽媽說完即時在前頭引路。
白青亭隨著蒼媽媽一步一步踏入千堂軒,想著這白夫人還真是為她操碎了心,單這為她引路便派了三個人來,真讓她這個假貨有點汗顏。
入了千堂軒,她便看到院中各處張燈結綵,嚴然有過年的熱鬧氣氛,這架勢真讓白青亭受寵若驚。
她失了正三品的官階,失了當今皇帝的恩寵,便失了讓白府與有榮焉的籌碼,這白家人真的還能待她如往昔麼?
在她記憶中,往昔白家人待她是真的不錯,但凡過節過年的,她總能收到白家人千方百計託人帶入宮給她的禮物,無論大小,不計貴不貴重,總是一份心意。
在她重生在明天晴身上之前,明天晴往往收到這些禮物總是喜愧參半。
喜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