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言親手將趙一鳴送上大理寺,並撇清干係,而趙一鳴也不知因著什麼原因,竟對太子放棄他之舉緘默不言,默默接受刑罰,當真忠心耿耿。
趙二衝以命抵富家少爺一命,判以死刑。
趙一鳴,公然箭殺朝延命官及宮延女官,判以死刑。
毫無意外的結果。
兩個月後,司景名終於在洪定燕身上找出缺口,與李尚書聯手將皇貴妃一派大大小小給清理了一小半,三皇子在朝中勢力迅速被削弱。
相較而言,太子一邊則損失甚微。
皇貴妃恨得咬牙徹齒,皇后笑嘻嘻地將白瑤光放出椒鳳宮。
皇帝則為此再沒給過君子恆好臉色,他還在御上房斥責過君子恆:“差事都辦不好,還敢給朕生起病來!”
君子恆受了皇帝一通無端斥責,白青亭對此很是愧疚,又看著他因病了快兩個月而看似搖搖欲墜的贏弱身軀,她的愧疚更深了。
小四與小二說,自兩個月前與她望煙臺分開後,君子恆在回君府的三日後便病倒了,請假休息幾日後他再重回朝堂,便恍若換了個人似的。
以前便不喜與人深入交際的君子恆更加獨來獨往,甚至連維持表面的官場客套有時也懶得維持了,連司景名這個最好的摯友都甚少理會。
兩個月裡,她只再見過他一面,便是在御上房皇帝斥責他的那一個午後。
她還記得,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欞折射而入,映在他俊美的臉龐上有著異樣的柔和,他跪著平靜地承受著皇帝的雷霆之怒,除了告罪他自始自終垂首不語。
她一直看著他,可他卻未再看過她一眼。
長密濃黑的睫毛遮去他眸中的光芒,她看不清也猜不透,她是否已不在他的眼底。
將趙一鳴成功偷龍轉鳳並秘密令小一將其放入故園她的寢室後,君子恆以死囚代替趙一鳴行了死刑。
在把趙一鳴活活製成鮮屍之前,白青亭站在暗室手術檯邊對他說道:“九年前,當你將一筆鉅額髒款拿進我父親書房栽髒之時,你就該想到會有今日的下場。對了,忘了告訴你,我父親便是當年的吏部左侍郎——明、樓!”
在趙一鳴驚恐暴睜的雙目中,白青亭執著手術刀精確地慢慢慢地劃開了他的肚皮。
十二月二十日,她將已被製成鮮屍的趙一鳴鎖入故園壹號房內四層木櫃的倒數第三層抽屜。
名單之上,第三名共謀趙一鳴償命。
九條性命,只餘六條。
二十月二十二日,冬至。
過了冬至,白晝便會一日比一日長,陽氣上升,其為一陽之始,視為吉日。
這一日,皇帝與百官皆不必早朝,而是由皇帝與中秋那日一般親率妃嬪百官往京都外月臺山莊,在月臺祭天以賀吉日,祈求上天護佑厚澤蒼生。
許是因著上回中秋她摔下月臺之事,皇帝此行並未令她隨行,而是由呂司記替代,她則留下準備冬至這日在乾龍殿的盛宴。
皇帝一行人回宮時,已是午後申時初。
與重陽那日一般,皇帝高坐龍椅為首,她與劉德海候於皇帝兩側,再下便是皇后、皇貴妃、六宮妃嬪、文武百官等坐滿整個乾龍殿。
君子恆亦在列,明淨軒昂依舊,只是似乎又削瘦了一些。
他仍舊沒有再看她一眼。
見他如此,白青亭不知怎地心漸漸煩亂起來。
滿桌的佳餚,滿殿的喜氣,滿耳的歡笑,皆無法入她耳。
她的眸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而一起一落,他吃著美味喝著美酒,淡如清風,雅若朗月,如刀刻畫的精緻五官與周遭的一切自成一畫,冷然優美的姿態越發迷惑人心。
他足夠優秀,足夠進入她的世界。
可一旦進入她的世界,他即便後悔也無法再出來,因為她不會容許。
這樣的冒險,他願意麼?
如若不願,那他只能是她的朋友。
盛宴至酉時末便結束,百官相繼出宮回家與家人共渡冬至吉日。
六宮妃嬪也各自回宮,這時各宮各殿均早已掛出九九消寒圖,此後便由各宮殿的女官或內侍總管按日用丹朱填廓一筆,每填完一個字便過一九。
九個字填完,即冬去春來萬物復甦。
宮外無論百官還是百姓皆與家人歡樂地圍在一起共享晚膳歡渡吉日,宮裡皇后也在椒鳳宮設了個類似家宴的小小宮宴,邀皇帝與眾妃嬪公主皇子們前往。
皇帝居椒鳳殿首座,皇后、太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