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就像是自然界的一場奏樂……”
君子恆一片淡然,似乎沒有開口的**,也沒有聽到她的輕聲呢喃,他映入瞳眸的紅色在抬首間起落,漸漸迷朦灰敗。
沿著林間小道,馬兒一直跑下去。
在記憶中,白青亭記得在這條小道的盡頭有一條小溪,溪邊有很多大石頭,其中一塊便是原主偶爾有煩心事便會來靜坐的地方。
而坐在她身後,因馬兒狂奔雙手不得不圈緊她腰的君子恆自入了紅楓林後,隨著馬兒越來越靠近小溪,鼻息間的呼吸也漸漸沉重了起來。
他心跳得很快,然後又慢了下去,雙手忽而收緊忽而又松得差些讓他自已掉下馬兒去。
察覺到他異樣的白青亭此時心裡是複雜的,她既想搞清楚明天晴如今在君子恆心中的地位,又怕無意間在他心上親手再狠狠地劃上一刀。
她從不怕鮮血淋漓,那是因為她知道那鮮血淋漓的背後都有著足以判死刑的罪惡。
然君子恆沒有,他不僅沒有,他還幫她數次。
她這樣做,真的好麼?
終於到了。
在遠遠的重重群山樹海下有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很淺很明,幾乎可以清楚地看到溪水下那形狀大小各異的鵝卵石子,一個小姑娘閒情地坐在溪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淺笑著,璀燦如星光的雙眸尤其奪目,她開心地蕩著腳丫,光著腳板一隻蕩起,另一隻半浸於水中。
那一幅掛在他書房內的人物山水畫,仿若一個變換,真真切切地展現在兩人眼前。
畫中景色不變,只是人物變了。
前後下了馬,君子恆默然地信步而走,慢慢走近小溪。
那步伐似乎很重,重得他移動的背影有著微微僵硬。
第六十七章遇襲
白青亭將馬兒放到一邊吃草去,她沒有立刻走向小溪。
君子恆站在溪邊其中一塊大石頭旁,長身而立,靜默不語。
她記得,那是畫中小姑娘當年安坐嬉笑玩耍的地方。
或者說,那是她這具身子當年所坐之地。
看著君子恆好一會,發現他根本就像腳生了根,粘在大石頭旁移不開腳步了。
她走過去與他並立,“莫延的事情解決了,你不用再幫我。”
君子恆盯著大石頭邊的溪面,目不轉睛,仿若未聽見她的話。
白青亭也不在意,自顧自地再次說道:“我們的同夥關係,就此解除。”
過了許久,就在她以為他不會開口之際,君子恆說道:“莫浩不比莫延,莫延玩弄過太多姑娘致她們於死地,莫浩卻大不同,他手上至今未沾上半條人命。”
“知道啊,所以他只傷了手臂,至於燒燬國史與史閣的罪責也不會很重。”白青亭道,“我不喜歡一味地弱勢被欺負,可我也不會去欺負全然無辜的人。說到底莫浩怎麼都是齊均候府的世子爺,他的雙手不可能全然乾乾淨淨,至今沒人命,不代表以後沒有。我也沒想過要他性命,只是想讓莫候爺與鍾淡收收手罷了。”
“他們不可能收手。”
“那也得下回我給他們的機會。”
想要全然讓要她命的人收手,那是痴人說夢。
她的目的不過想讓莫延一事過去而已。
白青亭盯著他的側臉,再次強調:“你不再是我的同夥,不必再幫我了。”
君子恆終於從溪面中抬眸轉向她,墨染般的黑瞳如冰山上的雪蓮,黑與白兩種光芒奇異地揉和在他的眸底,映著她的面容。
“這個地方……你怎麼會知道?”
“休沐的時候,我偶爾會來。”
“為何帶我來?”
“這是一個踏青散心的好地方。”
君子恆將視線重新落在溪面上,九年不曾再來這個地方,陌生得他都忘了這裡可是不少人踏青遊玩的好去處。
他的問題問得有點多餘。
“若你帶我來此是想讓我散散心,那麼我們可以回去了。”君子恆轉身就走。
“這塊大石頭便是那畫上小姑娘坐的地方,你不想坐坐麼?”他沒有停繼續走著,白青亭再道:“既然你能第一眼便認出這塊大石頭,那就說明那小姑娘還在你心裡,從未忘記過!”
小溪的周圍都是高大枝葉茂盛的紅楓樹,他不言不語已然快走入紅楓樹中,他越過黑馬,並未去騎它。
白青亭追上去擋在他面前,直戳他心窩:“人已經死了那麼久了,你還想著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