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慧元大師雖然在民間德高望重,只是,此事憑著一面之詞就斷定謝家及老五媳婦有罪,是不是太過武斷了?”皇后也緩緩開口了。
其實這種玄之又玄的事,端看皇帝的態度了。如果皇上相信的話,一個大師,足以。
如今,周昌帝面上一片凝重,心中卻是搖擺不定。謝家,他用得順手,而且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他不想動謝家。
謝家倒臺,弊大於利。倒臺之後,如果翼州果真發生地動的話,最有可能進入十大世家的是殷家,殷憲珂帶領的殷家可沒有謝家守規矩好管理。
只是,他不信佛道,可是其他人信!民意很重要啊。若不能找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謝家,恐怕他想護著壓下眾臣的意見,也護不了多久了。畢竟難堵天下悠悠眾口,恐怕要不了多久,只要翼州真的發生地動,事情會變得很棘手。
謝意馨能看出一點周昌帝的猶豫,皇帝能有這樣的態度,她該知足了。
畢竟剛才慧元那一番話,直把她與謝家都說成了危害大昌江山的妖星災星了。這種事若擱在前朝的慶隆年間,恐怕他們二話不說,就被皇上下令拉出去斬了。
他此時還能保持理性,已經是個非常冷靜自制的皇帝了。
這樣就夠了,於是謝意馨把小十一交給身後的春雪,然後上前一步說道,“皇上,太后,兒臣覺得作為被慧元道長誣陷的妖星,我應該能說幾句話吧?”
“這是自然。”周昌帝點頭,面色和緩了一些。他素來知道老五媳婦有急智,目前這個局或許她能解開也不一定。
“慧元大師,我想問你,謝家可曾與你有何仇怨?”謝意馨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不曾。”慧元大師說。
“那就好。”謝意馨點點頭,“慧元大師,我知道道門中人需六根清靜。旁的我也不多問,我只想知道,大師您六根清淨了嗎?”
眾人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謝意馨沒理會眾人的神色,看向慧元的眼神帶著一抹了然。
慧元,前世可是鼎鼎有名的大昌國國師呢。
這國師是在君景頤登基之後封的,君景頤登基還是有一些反對的聲音的,當時君景頤極需一些佛家道家的得道高人來證明他的正統。所以慧元就成了國師。
而後,據說明妃成了太后之後,對五臺山上的清靜念念不忘,每隔三五天,必召國師前往康壽宮把手談經。
太后通道信佛,這件事舉國上下皆知,對於太后與國師頻繁相見,眾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直至為爭奪後宮權利,蔣初籃孝字壓身,隱忍退後,把戰場讓給了殷慈墨與明妃。而後來,明妃不知道被拿捏住了什麼把柄,偃旗息鼓了很長一段時間。
之後慧元國師就逝了,以一個極不體面的名義逝的——□宮闈,不過訊息是被封鎖的,外界的人只知道零星半點。
上一世,謝意馨對這些並不關心,如今想來,明妃與慧元之間,確實有些不同尋常之處。
只是剛才慧元作法時,她注意到一直靜默地站在太后身後的明妃,目光落在慧元身上時,帶著絲絲的情意,總之很不尋常。
明妃掩飾得很好,她初初一看時,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呢,後來又被她抓到了一次這樣的目光。
聯想起上一世的事,謝意馨總覺得裡面有什麼關聯。據說,慧元之前是常年混跡在五臺山上的,而明妃陪著太后在五臺山一住就是好幾年。這些,難免不讓她多想。
慧元眼色一凝,她知道了?不可能!晉王妃再怎麼命格奇詭,也不過是一個未出過京的婦人,不可能會知道的!
“貧道的六根自然是清靜的。”
謝意馨冷冷地道,“你說謊!道佛同源,道教五戒,不得殺生;不得葷酒;不得口出妄語;不得偷盜;不得邪淫。如今你不止犯了邪淫之罪,還口出妄語,讒毀賢良。剛才那些話,由一個六根不淨的人,真是可笑至極!我且問你,你這樣妖言惑眾,安的是什麼心?!”
剛才看到君南夕為了她退讓到連皇子的頭銜都不要了,謝意馨是真的憤怒了。
“你,你——”慧元臉上驚怒交加。
眾人愣住了,慧元大師身上還有這等汙點?
“你胡說,我師傅決不是你口中說的那種人,你這個妖星,休想汙衊我師傅!”
“汙不汙衊,你問問你師傅不就知道了?或者說,你希望我把你那些淫/亂女客的證據拿出來?”最後一句,謝意馨是對慧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