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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花園並不恰當,這裡只不過是個大型的蓮花池,周邊也種植了大量不知名的花卉,她四處環視了一圈,看到蓮花池畔的石椅,便移步上前坐了下來,卡魯伊緊跟其後,順便命令侍衛去通報陛下的她的去處。
陽光清風下,這裡的確是個休息的好地方,坐了沒多久她就有些犯困,聽卡布斯說,懷孕初期的女人會好吃嗜睡,也會有嘔吐的跡象,好吃和嘔吐她都沒有沾上,反而嗜睡較為嚴重,除非有值得她感興趣的東西,否則一靜下來她必定會想睡。
她的手下意識的撫摸著小腹,臉上也不自禁地扯起笑容。
多奇妙!一個小生命就在她的身體裡成長著,有時候午夜睡夢醒來,她會猜想是男孩還是女孩,這些無關孩子的父親,完全是一個女人的母性在作祟,有時候她很慶幸沒有抹殺掉它的存在。
怎麼說呢?孩子畢竟是母親身上的一塊肉,割掉一塊肉,能不疼嗎?
想要生下它,並不是沒有做過心理上的抗爭,但她始終捨不得讓它消失,像是有種責任,迫使她讓這條小生命存活下來。
她今年才十七歲,而且還是個未婚媽媽,如果爺爺知道她懷孕了會怎麼?
那必定是一場暴風雨,他一定會舉著AK47,吹鬍子瞪眼地去轟掉孩子的父親,順便在碎屍萬段扔進愛琴海喂鯊魚,而他對她必定是憐惜萬分,一定會徵詢她的意見,是生下它還是讓它消失,如果是前者,他必定會愛屋及烏的疼寵有加——一如對她。
一想到爺爺,她頓時睡意全消,爺爺現在必定在到處尋找她吧。他身體好嗎?有沒有按時吃飯?有好好休息嗎?她失蹤快一年多了,他會有多著急,自奶奶和媽媽去世後,她就成了他生活的重心,真怕他會撐不下去。但依照爺爺的倔脾氣,找不到她,也或許是讓他活下去的信念也說不定。
她不只一次衝動地想要忘記約定,想要立刻飛回去,但是這裡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解決,姆爾希理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問題,必須解決這個問題之後,才能安然的退離沒有後顧之憂,而且她也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回去的辦法。
垂下頭,她唏噓不已,有著濃濃的思念,微微蹙起雙眉,她在心裡告訴自己,只要再等一年,一年就好!
她看向天空,那片片白雲好似化成了爺爺俊朗的面容,在朝她微笑。
不僅是那個鮮血淋漓的夢,也是為了爺爺,她必須離開,這裡絕不是她留下的地方。
她轉過身子,看向蓮花池對岸的玫瑰花叢,以此想轉移腦子裡紛繁的思緒。
陽光下,玫瑰花瓣上的露珠折射著光芒,好似剔透的寶石,嬌豔的花蕾婀娜多姿,微風中帶著清甜的花香,讓她平靜了下來。
倏地,耳際傳來‘卡嗒卡嗒’的響聲,她尋聲張望,發現聲音是從玫瑰花叢裡傳來的,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有個人影正蹲在那修剪著花枝,那人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袍子,紅得與玫瑰花色融為了一體,要不是剛才他挪動了幾寸,還真是瞧不出來。
是園丁嗎?看得出他有多專心,甚至沒發覺有其他人存在,風中帶著他親暱地說話聲,他像是在和花朵們說話,可見他是個愛花之人,爺爺也會,在修剪奶奶最喜歡的玫瑰花時,他都會和花朵們聊上一會兒。
聽說花也是有生命的,你讚美它,它會開得更豔,除了水、肥料、陽光,人類的愛心也是它們美麗的源泉。
她有點好奇,便起身繞過池畔走了過去,身後的卡魯伊本想跟上,卻被她抬手阻止。自從奴隸事件之後,卡魯伊就對她產生了懼意,雖然偶爾也能看到他眼中的不滿,但對她的話還是極其遵從的。
她悄聲走近花叢,才發現是個老者,他背對著她,只能看到一頭濃密的白髮披散在肩上,他皺巴巴的大手握著剪子小心得為玫瑰去除多餘的枝幹,剪過之後他都會撫摸花蒂,像是在安撫被拔除蛀牙而啼哭的孩子。
“這些花真漂亮。”她蹲下身子,聞著醉人的芬芳。
聽到她突兀地說話聲,老者震了一下,然後回過頭,一雙飽含睿智與沉穩的紫眸對上了她。
視線一接觸,阿爾緹妮斯震驚地望著老者的面容說不出話來,他紅潤的臉色,英挺的眉與鼻,俊朗的面容上絲毫不見年邁之態,白色的鬍鬚在風中飄蕩著,威嚴凜然。
眼眶蒙上一層霧氣,她不敢眨眼,就怕眼前的人影會消失,潔白的小手顫抖地伸了過去,一把扯出他的鬍鬚,另一隻手則沿著他的五官滑動。
冰涼的觸感讓路斯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