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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部分

”、“紙糊閣老”;在天子面前過分強硬也不行,雖然外朝會對你一片叫好,但實際上幹不了幾天就得告老還鄉。

總而言之,外朝官員既將大學士捧為領袖,又對閣老的態度傾向保持了高度敏感性。內閣首輔大學士堪稱為本朝最有技術含量的官職,也是對一名官員綜合素質的極大考驗。

最強的首輔,如嚴嵩張居正者,都是既能掌控外朝,又能糊弄住天子的,而且可以力壓輿論、不為所動。不過這樣的首輔,善終善名的還真不多。

自從萬曆朝首輔申時行辭職後,首輔的黃金時代就過去了,強勢首輔漸漸絕跡於官場。本朝前首輔張若愚勉強算一個強首輔,但現今的徐首輔肯定差得遠,哪裡扛得住巨大的輿論壓力?

所以徐首輔心知肚明,如果被李佑將“勾結太后禍亂朝綱”的帽子扣實了,再搭上“正途銓選文官全部被迫退讓”的大丑聞,他這首輔就等於是坐在了火山口上,而且還是即將噴發的活火山!眼下殿內的氣氛已經很不對頭了。

偏偏他本意根本沒有半點勾結太后的想法,卻生生被李佑搬弄出一個假象給被人看到,這才是最憋屈的地方!

眼見首輔怒火熊熊,噴之慾出,李佑從高度投入的表演狀態中醒悟過來,暗叫一聲壞了,有些過於用力!

他突然發現自己有點用詞不當,在上輩子那時候,助紂為虐這個詞沒什麼特殊含義。但如今所處的時代還是君主制,對著首輔大罵助紂為虐,那誰又是紂?

雖然在大明近二百年來,罵君主特別是罵不強勢的君主談不上生死大事,但總是個很聳人聽聞的。李佑本心並無此意,他只是入戲太深,一時間找不出別的詞兒,滿腔悲憤之下就順嘴說到助紂為虐。

這個狠詞在他這個當事人口中出來,又搭配上悲憤激昂的神情和哭祖陵之類的說辭,看在滿殿大臣眼裡,便將當前事態烘托的更加嚴重!

慈聖皇太后對群臣有疑慮,那麼相反,群臣對連月來動作頻頻的太后又何嘗有沒有疑慮?

這種互不信任的對立情緒瀰漫了幾個月,一直引而不發的。這種局面下,任何一件矛盾都有可能變成導火索,因為對立情緒膨脹成巨大的政治風暴,更別說今天這樣放在任何時期都足以駭人聽聞的醜聞。

不得不說,李佑為了謀奪五城提督而製造出的廷推事故,再加上他在殿中慷慨悲憤的無意煽動,影響力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這也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畢竟他這次進京才幾日功夫,對京師氣氛只聽別人說了幾次,沒有直觀的感受,預見性缺失也屬正常。

閒話不提,卻說李佑既然已經請辭,那麼他就該走人,就像前面的焦士美、申鶴齡一樣出殿而去。因為請辭後,不再是廷推候選人,他便沒有資格進殿了。

但李大人只是以退為進,又不是真退,其實不想走人。按照計劃攻擊完首輔,李佑站在原地,偷偷掃了幾眼殿內,發現大多數人神情嚴肅,要麼低頭沉思,要麼悄聲議論,已經不再注意他了。

好像很平靜…但李佑卻敏銳的感覺到,這並非無事,這是真正爆發前的壓抑。

按正常情況,應該有人站出來說幾句,無論是敵是友,他都可以順勢接話賴在殿中不走。

但在此刻,從前排大佬到科道言官,從他的靠山到他的仇家,四十多個大臣中,沒有一個站出來帶頭髮言的。

並非朝議菜鳥的李佑曉得,只有遇到了極其複雜和要緊的關頭,才會出現如此場面,大家都需要時間在心裡進行大量盤算。特別是,他親手將首輔和彭閣老推到了火山口上。

似乎玩大了,超出了控制…李佑無奈想道,為了一個五品官搞出如此大動靜,好像很不負責任啊。

既然已經請辭過,總不能一直立在丹陛前不動,李大人只好一步一步向外挪動,快到了殿門時,仍然沒有人站出來發言。

好像導火索已經完成任務,可以退場了,什麼檢校僉都御使人選,已經不重要了。

在沉悶氣氛中,李佑欲哭無淚,再走下去,就要到門外了。一旦出了殿門,那就是天人相隔。

他真的不想出去,這次在太后陰謀之下,他暫且成了文官銓選出來的的獨苗,已經制造出了強大的輿論氛圍,又何嘗不是絕好機會?

萬一要重新從頭開始推選程式,又挑出幾個候選人,個個都是文官正途。那他就失去了獨苗的地位,到時候有什麼變故為未可知。

所以李大人最期待的是,現在有人挽留他,然後繼續廷推。可惜有些人希望他真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