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看李佑滿不在乎神sè,氣的說不全囫圇話,指著哥哥李佐道:“你與他分說明白!”
經過哥哥述說,李佑才明白過來。原來父親這些日子在忙著給他找一樁好婚事,找來找去,選定了本鎮一戶關姓殷實人家,雙方家庭各方面條件勉強般配,正好關家也不希望nv兒遠嫁他鄉。所以倒也一拍即合,眼瞅著快下聘了。
那關家xiǎo姐卻是個有主見有主意的,要先看看未來夫君什麼品貌,遂坐轎去縣衙mén口觀看李佑言行,又打聽了幾次李佑名聲。回家後評價說:“此人輕薄無行,不求上進。雖會寫幾首好詞,徒惹爭風賣俏。除此僅會眠huā宿柳,投機取巧而已。嫁與此人,終要受苦,nv兒是不同意的。”
今日早晨,關家就對李父表示,不往下談了。
李佑眼前閃過那天xiǎo轎內的令他心顫的御姐容顏,訓斥他不求上進的美人兒就是關家xiǎo姐麼?後悔萬分,這樣的可人兒竟然就錯過了!這年頭經常是盲婚啞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碰個大美nv的機率有多大?以後還有這好運氣麼…
勉強打起jīng神,李佑安慰父親道:“天下好nv子多得是,何必為此一家生氣,還怕兒子找不到好娘子麼。”
哥哥李佐想起什麼,補充道:“那關家雖不是萬貫家財,但家中也有良田五十畝、合夥店鋪三間的,價值約三千兩。聽說都是她家獨生xiǎo姐總掌賬目,足不出mén卻能井井有條。”
徹底呆滯,李佑都不為自己辯解了。有錢、美麗、能幹、賢良的妻子,在他名聲橫掃全縣青樓的幾日內錯過了…其實他就在李媚姐家睡了一晚上啊!為何眾人都認為他天天睡huā街、宿柳巷…
惜哉、惜哉,李佑鬱郁。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回到縣衙李佑便被陳知縣叫過去狠狠訓斥一頓。
原來他被嚴秀才上書告了。沒錯,就是那個老婆的身段被李佑裡裡外外看了個遍、又與與李佑在公堂上當眾摟抱打滾的本縣著名生員嚴秀才。
話從前日說起,嚴秀才去府城與一些士子會,研究一下科考套路,得空拜訪一下學政老師。
認真上進的秀才很辛苦啊,並非是個秀才就有資格去省會撞大運中舉的。只有過了縣學科考的秀才才有這個資格去參加省試,不然全省幾萬生員一窩蜂都去參加那豈不要luàn套。虛江縣便只有四十個名額,縣學生員也就是秀才卻有二三百人。
雖然蘇州府裡藏龍臥虎,但那嚴秀才倒也不弱於人。卻說嚴秀才有次與府學生員辯論,對方諷刺道:“吾嘗聞虛江縣之才一石,八斗在胥吏之中,故能寫得人生若只如初見。嚴同學且回去佔了那剩下二斗再來辯討罷!”
只這一句話,噎住了的心高氣傲的嚴秀才。
想那嚴秀才,向來傲氣自矜,以此為風骨。不過倒也稱得上滿腹才華,人稱當今虛江縣第一才子。眼瞅著某些市井xiǎo人nòng些個yín詞yàn曲,便騙得滿城的才名,勾得青樓nv子爭風吃醋(這點很重要,心中本就是很不爽利。
前番因為自家娘子留下的芥蒂尚在,今次又被別人借李佑來諷刺導致吃了大憋,是可忍孰不可忍。回縣後便發揮了書生們吵群架的特點,夥同幾個同學,聯名投一紙書將李佑投訴了。
曰:“既為吏目,不思國恩,輕廢公事,遊手市井。終日招搖於huā街,徜徉於柳巷,百姓豎目,輿情洶洶。縣政所施,皆賴於吏,如此薄行,以何率民…”
知縣官房內,李典史一頭大汗顧不得擦,匆匆看了一遍,抬起頭很麻利的倒打一耙道:“大老爺!國朝太祖有制:生員不許言事。嚴秀才等人妄言縣政,當予懲戒!”
其實國朝制度荒廢不行的多了去了,例如一應官吏不許**,也沒見多少人做到了,不說別人,李佑自己就沒做到,雖然不huā錢的,算不算嫖還要認證認證。
陳知縣不理李佑的偏題,厲聲道:“本官念你有一二分xiǎo才,擢升重用。但你何為?終日閒遊,百事束手,正所謂尸位素餐耳!嚴生可曾說錯一分?”
李佑心裡大叫冤屈,提拔成了典史,又沒說分到“吏戶禮兵刑工”六房中的哪一房,那就只好在黃師爺的承發房(辦理公往來的部mén閒hún了。但承發房有黃師爺坐鎮,他哪裡敢和黃師爺並立理事。
想了想只好厚著臉皮說:“稟告大老爺,屬下不擅牘公案…所長在於謀議贊劃、臨機處事…吾乃天生郭奉孝,實非種田荀若也。”
陳知縣本意是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