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哭鬧不肯,劉巡檢便讓付姨娘自己養了。從此王夫人對付姨娘心裡有了芥蒂,所以去年必然要反對招付人才為婿。那劉家的唯一兒子是付姨娘生的,和她沒關係,若自己親生nv兒又給了付人才,難道下半輩子她這個正妻要去看付氏的臉sè過日子麼?從另一個角度看,付姨娘心裡對暫時佔了她兒子職位的李佑不待見也是情有可原。
再說這邊,李佑進了屋,便見劉巡檢端坐於上首瞪著他。一旁是雖然三十六七歲但容貌依舊yàn麗的付姨娘,就是尖細下巴和微微下曲的嘴角顯出幾分刻薄像,另一旁是滿臉斑痕腫脹和yào渣的付人才,尊容險些認不出來了。這二人各自側身坐於一旁,目光都不太善。此外屋角還散著幾個xiǎo廝婢nvshi候著。
喲,你們劉家要三堂會審麼,xiǎo爺還真就怕你們不擺這個陣勢。李佑心裡笑了笑不以為意,外表恭敬的上前拜道:“見過岳父!”
見李佑行禮態度恭謹,劉老巡檢臉sè好看些,咳嗽一聲開了口,劈頭蓋臉一頓數落,從打人到納妾、好sè都有,具體內容就不注水詳述了。
李佑誠懇道:“xiǎo婿真的知錯了。”
劉老巡檢住了口,有點不能相信自己這無理也能辯三分的nv婿今天如此厚道。
付人才嗤得冷笑一聲,這時候服軟示弱頂什麼用。付姨娘對劉老巡檢道:“我侄兒被打成這樣,李佑總要罰過才是。”
怎麼罰?劉老巡檢思量著,卻又見他nv婿轉過身,以更加恭恭敬敬的態度,對著付姨娘行了揖拜大禮,腰彎的很深,拜了三下,高聲道:“岳母在上,xiǎo婿知罪,請饒過xiǎo婿一遭!”
頓時滿屋xiǎo廝婢nv皆變sè大驚,李佑為何luàn了禮法突然喊老丈人的xiǎo妾為岳母?這一家之主母是能隨便叫的麼?
在大家沒有反應過來時,李佑又是對著付人才一個大禮,口道:“外母家表哥在上,妹夫我鑄成大錯,任由表哥處分!”
李佑喊表哥也是錯了。按說付人才僅是個妾室的親戚,在劉家裡當不得表兄弟之類的身份,不過大家恭維他,si下里一直視為xiǎo公子的表兄,但正式見禮的場合那肯定算不得數,偏偏李佑公然如此見禮。
這時屋裡不是傻子的全都看出來了,李姑爺不是昏頭搞錯了,分明是故意這樣叫。在三堂會審要整治他的氣氛下,很像是無奈情急下抬舉了稱呼,以奉承付家兩位姑侄,可那兩位承受得起麼?再說的誅心點,也像是付氏姑侄bi著李佑稱呼自己為岳母和表兄。
又想起似乎李佑才是真正嫡nv的姑爺啊,被xiǎo妾和xiǎo妾親戚為難到這個地步,有點過分了――悄然間李佑便將自己塑造成了受害者。
當場便有xiǎo廝悄悄溜了出去。
付人才不由得怒罵李佑一聲:“你真無恥!”
付姨娘登時也坐不住了,猛然起身站著,面sè尷尬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看向劉老巡檢。
劉老巡檢其實不是心思快的人,只會在苦苦長考後出招,或者預先設想好各種局面再去入局,十足一個苦yin派,並不善於臨機應變。此刻一時間也沒別的主意,只能斥道:“住口!不得再胡言luàn語!”他現在有點後悔沒叫王氏過來。
應該說,李佑這麼幹差不多就是在嘴皮子上耍賴了,但也巧妙的攪luàn了劉府後院裡那股微妙的心理氛圍,像一顆ji起lànghuā的石頭。
若眾人真不在意,李佑怎麼luàn叫也是沒效果,但偏偏所有人就是在意了,著相了,至少擔心別人會在意或者認為別人會在意。
便有看官覺得,李佑這招看起來也太白痴了,但不管白不白罷,管用就可,好比本書這麼白,必然還是會有跑來盜貼的…
李佑心裡正是想靠攪渾水ménghun過關的。要是他在自己家裡這麼luàn叫,少不得被家法收拾,但在別人家裡,叫錯就叫錯罷。舉個極端的例子,總不能因為別人不xiǎo心認錯了你的母親妻子,就去收拾那人去罷。
唉,若是再給我一些時間熬到那個時候,何須要看這劉家的眼sè,李佑感嘆。
王氏房中,劉娘子還在纏著母親去救丈夫,卻見婢nv梅枝慌慌張張跑進來對王氏道:“主母!聽人說在堂上姑爺為了求饒,被bi的管付姨娘叫岳母,還拜了大禮!”
“這豈有此理。”王氏聞言慍道,“隨我去堂上!”
帶著婢nv和nv兒出房走了幾步,王氏卻又清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