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莫非還不知道?”王老鴇看李佑神sè確實不像是知道,便告訴說:“薛老爺買下了寶姑娘,說是贈與李先生,還望李先生以後好生看顧寶姑娘。”這寶姑娘,自然說的就是元寶兒了。
李佑被這訊息驚呆了,不知說什麼好。兩日來第二次被人送nv人了,這次能隨意打發麼…
這薛老爺好手段,難怪前幾天大張旗鼓讓諸妓家爭相邀請李佑,就是要看看李佑到底心裡中意誰。
王老鴇亮出張書遞給李佑,“這是寶姑娘的身契,請李先生收好。”
仍在痴呆的李佑下意識順手接過,依然無話。
王老鴇只道是李佑歡喜呆了,招呼婢nv道:“快把寶姑娘領進來!”
外間幾個丫頭嘻嘻哈哈的把元寶兒推了進來,此時元寶兒一反常態,全無平時風情,羞的不敢拿眼去看李佑。
王老鴇使勁抹了幾把眼淚,拉著她的手安慰道:“李先生人材好,脾氣好,也是個有公事做的,好歹算是個安穩人家,也是個xiǎo名士。寶姑娘以後要好生shì候李先生,這不像在家裡了,有什麼苦的過不慣的,不要使xiǎoxìng。”
李佑終於清醒過來,聽見王老鴇這頓話,差點一口氣沒憋出來。這什麼口氣,好像到他家多委屈了元寶兒似的。再想想也實在反駁不了什麼,本縣頭牌姚興兒這樣的就不提了,以元寶兒、李媚姐這一檔次的妓家,來往客人身家最低也是數百兩的吧(李佑這樣被請的不算。
他李佑雖然刷出了幾分名聲,但改變不了xiǎo吏的本質。妓家肯定非常樂意與李佑逢場作戲,一兩夜不要錢也無所謂,你捧我我抬你,大家還是都得名得利。但真要讓元寶兒這個檔次的妓家委託終身,李佑實在不是勢利眼中的好物件。
真的怪不得誰,人心向背罷了。huā魁娘子和窮書生的故事只存在於歪歪xiǎo說裡,即便是窮書生,那也是有機會金榜題名一朝得勢(看本朝歪歪xiǎo說結局都這樣。可李佑這個xiǎo吏,做一輩子註定還是縣衙裡的xiǎo吏,名氣再大,也沒有人看得出他有什麼上升通道。想那唐伯虎還不是貧苦而死,李佑倒是到不了這個程度,但即使能等李佑狗苟蠅營一輩子賺點錢,哪比得上一開始就進入大財主家mén暢快。
李佑在盧尚書洗塵宴上自嘲“養不起”,半是自嘲半是寫照。此時他無奈唯有苦笑,這王媽媽話貌似不很中聽,但其實還是好心…人家確實苦口婆心勸元寶兒安心來著。
話說回來,薛元慶這禮對李佑可真是夠重,元寶兒身價最少幾十兩,那還得王老鴇肯賣。再算上脫籍銀,總共最少也得一百幾十兩銀子。
想到這裡,不由得去看元寶兒,卻見她也正偷看李佑。兩人一個對眼,李佑倒沒什麼,但元寶兒頭一偏,移開了目光。
李佑心裡再次嘆息,你跟著我,肯定要吃苦了。
這時外面轎伕、挑夫都僱好齊備了。元寶兒和同家姐妹一一作別後,將兩個大箱籠都jiāo給挑夫擔著,一個錦繡包裹自己抱著,便上了轎子。
李佑在前面領路,一直帶到家裡。
xiǎo竹正勤快的在家裡往水缸灌水,看到老爺領回來一個美麗xiǎonv子,心情很複雜,雖然她想過遲早有這麼一天的,但還是想哭。
李佑這住所,有正堂三間,中間前廳後廊,東西為屋;兩側廂房各一間。東廂作為廚房,西廂讓xiǎo竹睡了。李佑住了正堂東屋,算是正房。論元寶兒這身份,雖然沒有確定,但最多也就是個xiǎo妾,不能直接住進李佑正房裡,便把她安頓在了西屋。元寶兒為人溫順,李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xiǎo竹強忍心酸,幫著元寶兒收拾屋子,擺設物事。倒被元寶兒看出幾分端倪,便有意拉著她說親密話,送了兩件首飾,沒多久就哄得xiǎo竹歡快起來。
李佑看這裡沒什麼事,準備去縣衙找黃師爺,正要走時,xiǎo竹跑到耳邊悄悄說:“老爺!寶姐姐比你還有錢,帶了好幾十兩回來呢,還有好多件金銀首飾。你是怎麼拐回來的呀?學村裡員外養在家裡當xiǎo麼。”
談錢太傷感情了,這正說到李佑這個堂堂xiǎo典史的辛酸處,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住所。幹弱枝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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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嚇出一身冷汗
卻說李佑到了縣衙,找到黃師爺,將薛元慶的事情一說。黃師爺笑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