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沒有嘍。”
等老大人說完回過頭來,卻見李佑滿眼憐憫的望著他,嘴中卻帶幾分得意道:“你們外官不懂京中事就不要亂髮議論了,免得叫人聽去笑話。”
也不怪王知府無知,實在是因為他監生出身,沒有訊息足夠靈通的關係網,又一直在地方為官,而且將近三十年都沒當過實權正堂官,對各種朝廷內幕情況自然很閉塞。其實李佑本來更慘,但如今比王知府稍強一點。
不過王知府並不蠢,顧不得譏諷李佑小人得志,立刻不恥下問道:“隱約聽人說過慈聖(太后)與今上爭權,莫非你有此顧慮?”
李佑忍不住賣弄道:“這等見識,都是市井之間愚夫蠢fu買菜賣菜、討價還價的水準,朝廷大政豈是如此兒戲?”
王知府人老成精,看出來些端倪。估計前蘇州府府衙金交椅李大人到了權貴多如狗的帝都被憋屈壞了,藉機現學現賣拿他找心理平衡呢。懶得與李佑計較,當下只做出求知若渴的模樣給足了李佑面子。
李佑道:“前夜見天官,他曾道,天子當居於九重,垂拱而治。”
九為至尊,九重便是皇宮大內;垂拱而治,輕輕鬆鬆治得天下太平。兩個詞都是用來形容天子的,別人不敢亂套。
但老知府細細品味過,卻品出了幾分意思。這些詞確實是天子專用,確實也有敬意,但整句話串起來讓王知府感覺有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微妙感。
王老大人抬頭與李佑對視一眼,沒繼續討論這句話。
這含義能宣之以口麼?難道要明著說,天子就該老老實實學那廟裡的神像,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只端莊儼然坐在九重大內受著朝拜香火,至於其他什麼也別管了。這樣才能不添亂,做到“垂拱而治”。
“難道朝臣都如此想法?”王知府又問道。
李佑嘆道:“在下也不清楚,但應該相當多。”
“怎的會變成如此?”王知府嘀咕道。
李佑嘆道:“本該是主幼國疑,現在是國疑主幼。”
話說李佑的運氣真是…他初見許尚書的那晚,許尚書隨口問他大政歸屬問題,這可是個高難度測試。
李佑懵懵懂懂不明內情,既不知道怎麼回答,又覺得太敏感不好直接回答。便靈機一動,並不正面議論是非,隱隱晦晦的談起正統、正德、萬曆、天啟四朝舊事,反正史書上鐵板釘釘寫著的,誰也不能批他說錯了。
不料這正切合了許尚書心理,到了他這個層次,又處在這個敏感時期,看人當然主要看政見。路線一致,政治可靠,出身“清白”,機敏靈巧的人,理當重用。最終許尚書下了決心換掉先前人選,將李佑楔入內閣。
當然,這些事情心知肚明便好,誰也不會掛在嘴上的。
王知府又坐著想了想,京城這潭水太渾了,朝廷中哪是坊間裡巷傳言的太后和天子爭權?親母子有什麼好爭的?
八成就是一幫對天子不放心的大臣們架著太后去壓制天子。至於太后秉政,沒有祖宗法度和先例,先天不足的好對付。
想至此,王知府起身道:“本官還是速速辦完事回蘇州了。”京城不易,他王老大人怎麼說也是供應朝廷十分之一賦稅的天下第三府的知府,萬一被別有用心的人關注上了,鬼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他這種配角可沒有李佑的機緣。
此時天sè漸黑,李佑達到了目的也不留客了。心中想道,已經拖到這個時間了,歸德長公主總該不好意思非要見他了罷。
晚間將年輕英俊的外臣叫到府上密會…這種輿論壓力千歲怕是也擔不起啊。。
二百一十七章 長公主的條件
李佑送走王知府,很沒誠意的對那兩位在院中苦挨一下午的內監使者道:“不想今日老上官來訪,多談了些時間。”
兩個內監不約而同看了看天sè,一時糾結為難。歸德千歲嚴令務必他們要將李大人請到,為表看重才派了兩人前來,並說過不許得罪李大人。'搜尋最新更新盡在shuhaige。'
可現在都這個時間了,將年輕力壯的李大人連夜領入十王府中長公主宅第,萬一傳出什麼不好的流言擔待不起啊。
正於此時,又來了兩人,對李估見禮道:“林駙馬有請李大人過府一敘。”
李估當然明白為每變成了林駙馬長公主反應也很靈敏哪,立刻就換了個方式,地點也改成駙馬宅第了。
從這跡象看,歸德千歲是鐵了心要見他,今晚不去,估計明天后天還得派人來請。再將禮節規格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