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模狗樣的立在幾位公侯之後。
李估不住朝林駙馬那邊看,引起了講案對面朱部郎的注意,他便開口道:“李舍人也覺得林駙馬很奇怪?昨晚林駙馬遍邀親友在本司衚衕縱酒行樂,本官婉拒沒去,但千歲居然也放任不管,叫本官奇怪得很。
前夜你是如何勸的千歲將駙馬放出來的?”
“此中辛酸委實不足道也。”李估很誠懇的說。
又等了片刻,天子沒有駕臨,卻有內監抬著幾扇金屏,橫在寶座右側前方。
李估忍不住問道:“這是作甚?”
朱部郎沒來得及答話,但立在中間的講官、姓王的翰林卻主動為李估解釋道:“此乃歸德千歲要駕臨聽講。”
對方善意,李估也客氣,微微領首答謝道:“多謝釋疑。但經義大講,女流之輩也可登堂入室乎?”
王翰林在文華殿講學四五年了,自然熟知狀況。“先帝臨終有詔,令歸德千歲督導陛下學業。不過運一二年天子漸長,歸德千歲不入經筵了,卻不知為何今日復出。“朱部郎亦道:“怪哉怪哉。”
李估心裡也叫一聲“奇哉怪也”這老皇爺也忒抬舉歸德千歲了,難怪本朝出了個另類公主,都是他這左一道右一道的遺詔捧起來的。
幸虧歸德長公主是女流之輩,也不存在臨朝稱制的可能xing,換成其他皇子受到這種超規格待遇,早被大臣們“正國本”了。
不久後天子御文華殿,群臣拜見禮畢,經筵便開始了。
講案上放著特製的大樣式書本,天子左前側御案上也放有一本同樣的。朱部郎手持玉柄翻書,翻到了哪頁,李估就大聲讀上三遍。之後由王翰林開始講解,講完就照例迴圈。
這本中庸註疏昨天就送到李估手裡了,所以他提前預習過,朗讀起來倒也算流暢。
此外果如李大人所猜,中途換人講史時候,天子賜給王翰林茶水喝,但卻忽略了他。
經筵一直從早晨持續到中午,李估口乾舌燥,嗓子冒青煙,卻始終沒有盼來雨lu君恩。不由得腹誹道:“這小天子不是厚道人。”
日頭已是午飯時間,本次經筵接近尾聲,殿中正準備散場,李估也想要急急回內閣找幾桶水喝。
此刻卻從金屏之後走出內監,到御前悄聲密奏了幾句。
天子聽後面lu訝sè,扭頭看了看金屏內,才對殿中道:“皇姐言道,讀書官欺怠聖君,兩個時辰便有錯漏三處,該當重罰。諸卿有無異議?”
…殿中群臣齊齊無語,但心裡都很詫異。一般來說,差漏幾個字,只要不涉及關鍵字眼就不算什麼大問題。換成誰朗讀兩個時辰也難保不出錯,最多指正出來即可,何至於為少念三個字安上一個“欺怠聖君”的大帽子。
而且歸德長公主雖然對內監和宗室嚴厲,但對朝廷官員還是優容大度的,卻不知今天為何故意對讀書官吹毛求疵。估計是這小讀書官把歸德千歲惹著了罷。
“既無別議,都察院記下,著李估罰傣三月。”天子當場口諭。
李估心裡比誰都意外和震怒!傣祿無所謂,也不靠它吃飯。但金屏後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提上ku子就翻臉了?哪午這般故意羞辱人的!
他先前還幻想千歲殿下情深深雨朦朦的捧場來了,孰料不是捧場而是砸場。簡直莫名其妙!
在御前shi衛的虎視眈眈,以及在一干重臣的強力圍觀下,李大人無奈叩首“謝恩”不提。他心裡真想痛斥一句…
你朱家的傣祿老子自從做官就沒領到過幾次!
以前被陳大人罰過兩次,幹巡檢、推官大多時候等於是沒傣祿的白工。如今剛在京城有個職位又被天子罰了三個月,看來一段時間內還是要給朱家打白工。
李估謝完恩,轉念一想,藉此辭了這差事也好。便復奏道:“誠如千歲所言,臣才疏學淺,不勝其職,請免讀書官。”
天子沒說話,望向金屏內裡。只聽歸德長公主道:“知錯能改方是善莫大焉,君前豈可負氣使xing、動輒求去,令人笑話陛下無量?要挾聖君之心斷不可有!自知才疏學淺就當力求學問上進,陛下也是惜才之人,文華殿東房藏書儘可供你閱之。”
李大人險些以頭搶地,吐血三升。這大帽子一頂接一頂的鋪天蓋地,剛才是欺怠聖君,現在是要挾聖君不禁感慨一番這世道恩情如紙薄,女人心善變。
殿中他人心下明瞭,李舍人定然是將歸德千歲得罪狠了。原本打算出來幫幾句的,也住了。。反正李舍人也沒啥實際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