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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不可以動武啊!!!

若是在民風淳樸善良的地方,一頓亂棒可以把沒見識的民眾嚇住打散。但本朝的蘇州市民絕對不屬於此類,人多勢眾時鬧起事來,越去打反彈越厲害的。

所以本朝蘇州地方官府面對大規模群體性事件向來以招撫為主(小規模另說),最多抓幾個首犯。

不過幾個外來戶隨從對本地民情哪有什麼深刻認識,此時拿出了大爺架子,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先動起手來。這白痴行為頓時激起了民眾氣性,引爆了他們對朝廷的怨氣,無異於火上澆油、飛蛾撲火。

只見棍棒拳腳一片混亂中,拼命阻止雙方鬥毆的李推官一個不慎,烏紗帽掉落於地,旋即有***呼:“李大人阻攔狗官暴行被打了!”

至此局面徹底失控,一發不可收拾。面對此情此景,李佑閉目長嘆無語,幾乎要潸然淚下。完蛋了…這些人們到底是為他出頭呢,還是藉此為由頭髮洩對朝廷的不滿?亦或是老天爺派來玩他的罷?

聽得幾聲喝彩,石參政的官轎當場被掀翻於地,氣勢洶洶的民眾漸漸包圍逼近石參政一行二十餘人。

虧得在河邊,那些隨從護衛石參政且步且退,死力保著石大人下了河埠石階登上官船。最終沒有發生三品官員被群毆的悲劇,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隨即官船迅速撐開,倉皇沿運河望北而去,總算是擺脫了暴民糾纏。至於來不及上船的隨從,被逼的只好紛紛跳水自救。

全副的參政儀仗都丟在岸上,被砸的七零八碎,散落一地,狼藉不堪。就連那翻在地上的官轎也被點火燒了,熊熊火光在民眾的高聲歡呼裡照亮了傍晚的楓橋,以及李推官哭喪的臉皮。

石大人回去肯定要上奏朝廷彈劾他,不知道大明律令中,府推官帶領民眾毆打上司參政分守道是什麼罪名…杖責?徒刑?流放?充軍?絞監候?斬監侯?立決?大辟?凌遲?

一件事兩張嘴,全看誰聲音大。從另一方面看,又何嘗不是石大參專橫跋扈、暴虐欺人而引起民憤呢?李佑自己不中用,沒有話語權,只能到城中連夜四處討救兵,意圖找幾個聲音大的。

他先去了趙府見趙良禮。這回漏子不小,想著求趙良禮幫忙在趙良義面前說情。對於搶了位置的石大人,趙二老爺應該有芥蒂罷,或許可以抬出來幫腔。

此時趙良禮正在府內某側院廳堂內,指點著七八個年輕女子吹拉彈唱,十分怡然自得。看見李佑謔道:“李大人不是匆匆掛冠而去了?為何今夜又突然匆匆到訪。”

“特請趙大官人救命來也。”李佑連忙說出來意。

趙良禮並不知曉今日的楓橋騷亂,只道李佑害怕不能復職,“這值得什麼大驚小怪的。我也正要尋你,眼看春日漸至,今年蘇州花魁之會…”

李佑這時候哪有心情扯什麼花魁不花魁的,“在下惹下禍事了!今日新任分守道上任,到了府城。”

趙良禮微微提起興趣道:“傳聞中那位大人嚴介剛直,莫非你見過了?”

“見過了,在碼頭上被石大參痛斥一頓…”

趙良禮捧腹大笑,“定是你又作出了什麼驚人舉動,惹得他老人家不痛快。他和別人不同,極是看不慣你我這樣的。但僅僅是訓斥而已,也不必杞人憂天。”

“而後四邊民眾對此不滿,為維護在下,百十人對著石大參謾罵不止。”

趙良禮狐疑的看著李佑道:“當真如此巧合有這麼多人聚集?還都護著你?是你背後弄鬼罷?”

“天地可鑑,在下何德何能有這個膽量!”李佑繼續說道:“再後,石大參的隨從動起粗,場面就亂了。”

趙良禮砸拳道:“那必然壞事了!”

“不錯,民眾暴動,將石大參一行打回船上逃了,又燒了官轎儀仗。”

聽到這裡,趙良禮啞口無語的看著李佑。拱拱手錶示佩服,這位先生你好厲害。

李佑求道:“二老爺那裡…”

當即趙良禮帶著李佑去二兄那兒。與趙良禮截然不同,趙良義這時正坐於一丈方圓的小小雅室裡,品茶看書,見了李佑善意的點點頭。

聽到事情經過,趙良義頓感哭笑不得。他得不到蘇松道職位,要說懊惱是有的,但這怪不到石綸頭上去。前些日子收到兄長書信,得知阻攔他的不是別人,恰恰是趙家老大,任都察院左副都御使的趙良仁。

這又牽涉到另一些秘情了。都察院的掌門人左都御史年老致仕,趙良仁作為副都御使,正全力謀求借此機會更進一步。這事比趙二老爺兼任分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