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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部分

是外地人猛一聽這名字多半要與洞庭湖聯絡起來,以為是湖廣人開的,其實是地地道道的蘇州本土酒樓。太湖裡有山以東、西洞庭為名,簡稱東山西山,正在蘇咐府轄境內。兩山盛產商賈,家家經商,擅長在南北之間販運米糧布帛。在本朝有鑽天洞庭遍地徽的說,指的就是江南兩大商幫,洞庭商幫和徽商。

在洞庭樓門口,有趙家的僕役等候,見李佑下轎便引領著上了二層。

樓上有一大圈屏風圍住,裡頭傳來管絃之聲,李估進去就看到趙大官人坐在那裡摟個妖冶美人,正不知道說到什麼高興處,仰頭開懷大笑。

旁邊還坐著一位文士也認得,是中秋夜見過的宋問吉。

趙良禮見李佑進來,放開女子起身拱手道:“中秋一別月餘不見,今日小先生來蘇州府任職,吾不勝欣喜哪。”

李估還禮道:“聽說趙大官人從中使了力?”

趙大官人得意洋洋道:“些許小事,不必感謝,那知府恰是我家的門生,幫你換個好位子舉手之勞。”

感謝你?好位子?這都是什麼驢唇不對馬嘴的?李估無語凝視。

趙良禮賣弄道:“以我看來做官的格調要尚清貴,君不見新科進士都爭先恐後的想去作天下第一清貴的翰林麼。如今這個貴字我是無祝助你,但清字還是能幫上的,只有逍遙閒散的文職才與李先生的聲名品調相得益彰啊。”

若是以前,李估說不定感謝一番,能過閒散悠哉的日子再好不過。但當他在縣裡享受過了權力的風光味道,現在哪裡還有心境去坐冷板凳,叫家鄉人嘲笑他越混越回去?

他當巡檢在虛江不說是橫行霸道,但起碼作威作福是沒有問題的。原以為這次最多換一個不熟的地方繼續當巡檢,熬夠了年資就去走門路升官,誰料到陰錯陽差的被趙大官人和王同知聯手“幫忙,”搖身一變成了純文職。

李佑心情五味雜陳,將事情搞成這樣,趙大官人居然還一幅辦了大好事的嘴臉,知不知道你和王老頭簡直是兩個坑死了小爺的同案犯!人家進士都想去當翰林難道是圖清閒麼,還不是因為升官快前途大,同理小爺我也不是為了清閒。趙大官人這樣的人位子再清閒也無人敢忽視,一樣有權力,他李佑哪有這個本事。

李估異常苦惱,這次和趙大官人自勺人生觀、價值觀又產生錯位了,思維又不能對接了,當初就怕趙大官人不著調才不敢來求,結果還是沒逃過他的毒手。“在下分理同知廳,但王大人那兒終日無所事事,在下枉受國家俸祿,心中有愧。“李佑無奈道。

趙良禮鄙視道:“不為官時先生還曠達些,做了官倒越來越小氣了,這種俗務惦念它作甚,無事不要生非了,小先生請入席!”

一盲看著趙良禮和李佑說話的宋問古這才上來道:“諸位都是灑脫人,今夜為李先生接風,務必要盡興才是,名利祿的事情就先不要說了。

趙良禮笑道:“宋老弟說的都是好聽話。“又對李佑道:“這裡是他家的產業,真是存心擺了鴻門宴招待我們。”

當下入席吃酒,召美人助興也是必然的。

言談之中,李估得知這宋問吉出身東山巨賈之家,不過宋問古並不插手生意,專門被家中培養出來讀書考學並交遊士林的。江南大商家都有這個習氣,喜愛交結文人士大夫,通俗易懂的說就是拿錢買文化。

李佑暫時拋開了官場失意的事情,對趙良禮道:“那夜在下酒後無德,放肆而別,攪了大官人的興致,在此賠罪了。“他一直想知道八月十六那晚狂放一番走了後,別人的態度評論,可趙良禮不提這事,便忍不住出言試探。

“不妨,是真名!自風流,滿席拘謹便無趣了。是我那西席不曉事,已經責罵過他,先生不必放在心上。“趙良禮毫不在意說。

宋問古讚歎道:“想起那句生怕情多累美人,此生不知還能否聽到這樣有意趣的句子。”

“你是探花先生?“李估旁邊的陪酒女子突然興奮地身軀顫抖,雙手捫住心口,粉面驚喜的簡直不敢相信。

見到隨便一個陌生女子認出自己後的激動模樣,李估那小小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暫且將低沉心情掃了出去,待要調笑幾句時,忽然聽到外面狂呼亂叫,似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眾人便一齊站起來,立到窗邊向樓外看去。卻見一夥人手持火把衝進街角某家院落,隨後沒多久出來時,身背備式容器,扔了火把向北邊逃去。

李估沒想到剛來府城就見一起案子在眼皮底下發生,便問道:“那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