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如雷貫耳了!”
關書吏便問:“洪差官也知道?蘇州府衙也流傳了嗎?”
“府衙別人不清楚,但我那幾個勾欄相好的都知道李典史,她們聲稱有生平三大願,一是積攢千金財,二是嫁入進士家,三是與李先生春宵一度得詩詞。”
關書吏笑道:“如今可不是李先生了。”
聽得李佑是名人,洪巡檢更熱絡熱切的說:“二位改日到府城,務必來尋在下,定要做一個好東道。”
二人說的熱鬧,不過半個時辰沒到屋外便傳來馬蹄聲,似是去問信的兵丁回來了。洪巡捕迅速站起來朝外望,他今晚可是約好了一個妓家,這眼看天都要黑了還在磨蹭,面上不急心裡急。
去送信那兵丁進屋給李佑跪下回話道:“回老爺話,劉老巡檢看了信只有兩句話回覆。”
“什麼話?”洪巡捕道。
兵丁看了看李佑,得到肯定才又開口道:“一是說上次已經了結,這次什麼情況並不知情;二是說請李老爺自行處分。”
洪巡捕氣的黃臉發青,猛的拍案罵道:“不要臉子的劉老賊!”
這樣吃人不吐骨頭的事情委實令人氣憤!他與劉老賊好歹也是有幾分交情的,所以才敢在僱主那裡擔下這責任。誰知劉大人收了銀子保了一次後,卻拍拍屁股走人了,這時候又來一句事不關己的不知情,連個幫忙的話都沒有,真是無恥可惡!
你罵得真好,李佑心裡頂了一下,面上卻變色大怒:“來人!給我叉出去打!膽敢辱罵老巡檢,教你知道我巡檢司的厲害!”旁邊這陪客的關書吏據說是老丈人的心腹,在他面前總的做做姿態。
何況李佑和老丈人鬥心眼不是一次兩次,還是有些些默契的。老丈人傳的這兩句話,無非就是說這個巡捕官的背景也沒什麼,可以再去收拾一遍,且看能壓出什麼好處,這是第一種猜測。
當然,第二種比較費腦子的猜測就是,老丈人知道他會有第一種想法,從而會得罪這個巡捕官惹出麻煩,然後老人家再親自出來扭轉局面,顯示薑還是老的辣。
更費腦子的猜測就是老丈人知道他有小聰明,會猜到第二種想法,所以…
算了不想了,李佑及時從死迴圈裡解脫出來,再這麼下去要成神經病了,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倒了八輩子黴的老丈人。且忍著,等到正式任命下來後,有你哭的時候,有機會讓你見識到什麼叫堂堂正正的陽謀。
李佑想的雖多,但也沒幾個瞬間,只聽那邊一聲“慢著”!
洪巡捕當斷則斷,叫道:“在下願出三十兩辛苦錢,乞李巡檢將那些無賴轉交與我押回府城!”
李巡檢忽然詩興大發,走了幾步悠悠吟道:“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洪巡捕雖然是個半文盲,但五十、一弦一柱的意思還是聽懂了的,幾乎要吐血。他從府城得到的好處是一百兩,劉巡檢分走了一半,所以他如今只有五十兩的得利。眼前這個新巡檢雖然年輕,張口便恰好也是這個數,毒辣狠準的簡直和劉巡檢如出一轍。
他思量一番得失,決定還是先把人撈出來,這關係到他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信譽。他收了僱主一百兩,要保下這事情,哪有打手們才來了半天時間就被全關起來的道理。不然這麼多張嘴傳出去,自己聲望便要大跌,以後不好開張買賣。他可不像劉某人那樣已經是餘日無多快退休了,可以不講信用的撈一筆是一筆,他的日子還長呢。
“身邊沒有帶得銀兩,在下願意立下字據,明日再來送上。可否今日先將人放了?”洪巡捕信誓旦旦道:“在下做事的信譽是蘇州府有口皆碑的,李大人儘管安心。”
見對方很有誠意的樣子,李佑臉色緩和下來,待要說話。洪巡檢見銀彈攻勢生了效,又放下心來,大不了回頭再去找僱主索一筆辛苦費,羊毛隨便出在誰身上,怎能出在自己身上。
那關書吏又將李佑請到一邊悄聲道:“有件事屬下需要提醒大人,本年巡檢司已捕盜一百四十五人,若加上這五十六人,便是二百零一的數目。馬上八月秋收前就要考計,如何決斷,還請大人自己拿主意。”
李佑想起來了,巡檢司考核是以捕盜數量為硬指標的,一年不足三十人是不稱職、夠了三十人是平常,夠了一百人是稱職、夠了二百人是卓異。二百零一人,剛剛好是個卓異。
他心裡還是有些對未來的謀劃,掂量了一會兒,覺得一個卓異的考評還是比五十兩銀子有用。
想至此,李佑改口很嚴肅的對洪巡捕道:“事關重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