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吧。”
“可是”
“你回去。”
“”
我原本也不知道自己進來能說什麼,但每一次開口卻都被他打斷,到最後,我也不開口了,只這麼望著他。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這一刻安靜極了,似乎也是因為我的到來,玉公公終於把外面那些大臣們打發走了,但我看著從後背那還未關緊的大門的門縫裡洩入的一縷陽光,看著那光線中飛揚的灰塵,反而有一種甚囂塵上喧鬧感。
我們要面對的,原本就不是一個太平盛世。
不知沉默了多久,幾乎已經到了連我都無法再沉默下去的時候,我抬起頭來,剛要對他說什麼,就聽見他開口,啞然道:“你不該過來,你身體不好,你還那麼累。”
“”
我看著他滿是血絲的眼睛,沒有說話。
“萬一又病倒了怎麼辦”
“”
“你過來,讓朕抱抱你。”
說著,甚至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上前一步,一伸手將我抱進了懷裡。
我的呼吸一下子窒息了,僵硬的身子被他緊緊的抱擁著,緊貼在他的胸前,甚至能聽到他的心跳,也能聽到他的呼吸,從未像此刻這樣的疲憊,和無措。
念深,是他的兒子
是他用盡心思栽培,想要將自己的江山託付於之手中的人,不管他平日對這個兒子有多不滿意,還是表面上有多嚴苛,但那到底是他的骨血,是這個世上與他最親近的人。
現在,生死未卜。
作為君王,他必須堅強;作為男人,他必須堅強;但作為一個父親,他再是堅強,也會有被打倒的一天。
他的手臂和之前的任何一次一樣有力,那具胸膛也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溫暖堅實,但當我被他緊緊地抱進懷裡的時候,卻反而有一種虛弱的錯覺,好像眼前這個男人幾乎快要垮塌,而我,是他唯一的支撐。
只是,這一刻,我也支撐到了極限。
我沒有力氣動彈,也沒有力氣拒絕,只是任由他用盡全身力氣的抱緊我,甚至抱得我身上的骨頭都有些微微的發疼了,也沒有一聲。我輕輕的說道:“陛下,太子殿下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
“陛下,一定要安心”
“”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看著陛下,陛下不能自亂陣腳。”
我還想要跟他說,剛剛常晴說的話這一次太子出事,就像是一道關卡,而這一關,是有人給他們設下的,前後那樣的周密,最後引向的,可能就是天下大亂,他必須在這個時候穩住大局
可是這些,我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他的呼吸,在頭頂沉重的響起,他的聲音,卻是從緊貼的胸膛裡響起
“輕盈”
“”
“朕知道該怎麼做,但朕需要你在身邊。”
“”
“朕需要你。”
我沒說話,只是感覺到他的雙臂越收越緊,讓我呼吸都有些困難了,但他的手上有多用力,他的聲音在此刻就有多溫柔,甚至連吐息都變得溫和了起來,吹拂著我有些凌亂的額髮。
“告訴朕,你會在朕的身邊嗎”
“”
我沒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陛下請放心。”
“”
“這一關,民女會陪著陛下一起度過的。”
“”
這個回答讓他有了一瞬間的安靜,我感覺到他的手掌輕輕的撫上了我的後背,將我用力往他身上壓了一下。
我沒有食言。
說完那句話之後,我就沒有再離開他的身邊。
御書房的門開關了幾次,玉公公帶著人送膳食進來,換火盆,之前還有一兩個“不長眼”的大臣過來要求覲見皇帝,都被玉公公以皇帝陛下在和顏小姐商討機密事宜為由拒之門外,之後,就沒有人再來打擾過。
不過,這也只是表面的,暫時的,雖然那些大臣們不會來打擾裴元灝,但誰也不知道在下面,訊息傳成什麼樣子了,人心又亂成什麼樣子了。
我知道,裴元灝還是很冷靜的,只是做為一個父親,他也有虛弱的權力,但接下來,他用最快的速度恢復了往日的冷靜,他接連往外發了幾道旨意,其中一項就是讓禁衛軍的幾個統領都連夜出城,去官道和各個驛站等候。
河南離京城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