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平靜的說完這些話,便垂下了眼瞼,帶著幾分倦意不再開口。裴元灝沒有立刻說話,但能感覺到他的呼吸一聲比一聲緊,就這麼捏著我的臉頰一直看著我,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說道:“嶽青嬰,你是不是覺得,朕答應了劉輕寒,在江南事畢之前,不動你,不動你們,你就可以在朕面前為所欲為!”
“……!”
我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在江南事畢之前,不動我,不動我們!
這——難道就是當初在瀑布口,輕寒和他單獨到一邊去,所談的話?!
我錯愕不已的抬頭看著裴元灝,他的臉上還有些餘怒未消的戾氣:“不動你,不動你們!他好大的膽子!”
他的怒意並沒有讓我恐懼,反倒是一股說不出的酸澀從心裡湧了上來,我不由的紅了眼睛——原來,他並不是真的放棄了我。
不動我,不動我們,這是他最後的堅守,即使在他的夢想面前,他也不願意這樣放棄。
可是,輕寒,輕寒,你真傻……
你以為約定就是真的約定?你以為這個男人真的會守約而不動我,不動我們?你真的太天真,也太不瞭解作為皇帝的裴元灝了!
若他真的守約,我怎麼會走到今天;我和你,又怎麼會走到今天?
下頜快要被捏碎的痛楚襲來,讓我一下子回過神,只見裴元灝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眼角微微眯起透著說不出的危險:“他在朕面前一直小心謹慎,可跟你落下山谷之後,居然敢跟朕談判,提條件!你們在山谷下,到底做了什麼?!”
聽到這句話,我心裡的冷笑突然浮在了眼裡。
原來他還想著這個——我們在谷底做了什麼?孤男寡女遠離塵世喧囂,獨處了那些日子,我和他又早已有情,更是有著夫妻的名分,能做什麼?
這些話,我一衝動,真的就想這麼說出口,可轉念想到輕寒現在還在朝為官,說到底,我和他的命,都還捏在眼前這個男人的手裡,咬了咬牙,終究強忍下來了。
但他卻沒那麼容易放棄,用力托起我的臉:“你不要告訴朕,你連這也忘了。”
這一次,我是真的笑了。
忘?我當然不會忘。
人,因為趨利避害,害怕痛苦回憶帶來的傷害,所以慢慢的忘記這些回憶,只籠統的給這些回憶打上一個標記——痛苦;可快樂的回憶則不同,那每一時每一刻都是甜蜜的,可以在將來面對痛苦,挫折的時候拿出來慢慢的回味,吸取快樂的力量來度過難關,面對挫折。
我活下來的依靠,是離兒;而我活下去的力量,就是那些曾經快樂的回憶。
“這些,微臣沒忘。只是——不方便說。”
聽了我的這些話,他眼中的火焰突然騰的燒了起來。
就在這時,常晴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
裴元灝的手還捏著我的臉,絲毫沒有放鬆的力道痛得我咬緊了牙,他頭也不回,只沉聲道:“出去!”
“皇上,”常晴一看到這一幕也驚住了,但她卻沒有退出去,站在門口道:“皇上,臣妾有要事——”
“出去!”
“皇上。”
“朕讓你出去!”
“青嬰當年流產,是被人所害!”
常晴的聲音不受控制,大聲的說了出來,一時間整個屋子都靜下來了。
捏著我臉頰的指頭一僵,我自己的呼吸也窒了一下,就看到裴元灝睜大了眼睛瞪著我,眼中是驚愕不已的神情,然後慢慢的轉過頭去:“你說什麼?”
常晴的臉漲得通紅,有些喘息不定的道:“剛剛臣妾帶著明珠他們過去,突然想到,當初賢妃和——和青嬰是一起懷孕的,但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事,臣妾覺得有些可疑,就問了明珠;她一直支支吾吾的,被臣妾逼問到最後,才承認,當初是申貴妃心懷妒忌,對青嬰下了孕婦禁忌的藥。”
“孕婦禁忌的藥?她怎麼做的?”
常晴回頭一揮手,小福子他們立刻將明珠推了進來:“你自己說!”
明珠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不敢抬頭,道:“皇上,這些都是貴妃做的,跟奴婢無關啊。”
“朕要你說,是怎麼回事!”
裴元灝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到,我幾乎覺得他好像下一刻就要將眼前的人都碾碎毀滅一般,明珠嚇得幾乎快昏過去,哭了起來,一行哭一行道:“那一年貴妃娘娘的家人送了煙花進宮,分給各宮的娘娘們,奴婢也是事後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