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父皇病危了。”
“什麼?!”
常晴眉心一蹙,急忙回頭看了我一眼,我一時間也愕然大驚
裴元灝,病危?
怎麼可能?
我剛剛離開王帳還沒一會兒,就在寅時之後,他還安安穩穩的躺在龍榻上,怎麼現在就傳出話來說他病危了?!
念深看著我們兩的表情都很震驚的樣子,頓時也給嚇壞了,牽著常晴的袖子:“母后!母后,父皇不會真的病危了吧?”
常晴到底是皇后,這些年來大概也經過不少的風風雨雨,很快便鎮定下來,輕撫著念深的臉,道:“念深別害怕,你父皇沒事的,你是聽錯了。”說著,她轉頭道:“扣兒,服侍大殿下睡一會兒。你看你,眼睛這麼紅,昨晚沒好好睡吧。快去。”
扣兒急忙走過來,帶著念深去另一頭睡下,這孩子到底還小,聽他的母后這麼說了,好像也放心下來,揉著眼睛跟扣兒去了另一邊床榻上,躺下後不一會兒,便唿唿的睡了。
常晴這才起身走到我面前,低頭看著我:“你怎麼看?”
我咬著牙想了很久,說道:“這不可能!”
“……”
“皇上的病情雖然險,但一直都很穩定。不可能一會兒的時間,就惡化得這麼快。”
常晴默默的點了一下頭,半晌咬著牙道:“他真是處心積慮!”
這個“他”,自然是指申恭矣!
我現在才驀地驚覺這個人有多精明,多可怕,他利用裴元灝遇襲,禁衛軍護衛不利的藉口,接管了整個營地的防護,等人手全都到位,就立刻散佈皇帝病危的謠言。這樣一來,整個局面都在他的控制之下,王帳也不例外,他要說什麼話,挾天子以令群臣,這一套把戲就演得順理成章了!
冷汗,從我的額頭上滴落下來。
常晴的臉色也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她坐在旁邊,喃喃道:“要是父親在這裡,就好了。”
“……”我咬著下唇,沒說話。
就算太師真的在這裡,只怕事情也並不好辦。
申恭矣的精明之處,就在於即使現在整個拒馬河谷都落在了他的手裡,但表面上他還是做到粉飾太平,看不出一點動亂的跡象來。
如果他真的要逼宮奪位,不止留在京城的常太師和傅八岱,就連此次隨行的文武官員們也一定不會那麼乖乖的任他胡作非為;可現在他控制局面,用的藉口是勤王護駕,那這些人就不敢動,若是一動,就會跟之前他對孫靖飛一樣,一頂造反的帽子扣下來,誰都背不動!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握緊了拳頭。
也就是說,現在的局勢,還未見輸贏。
至少,申恭矣需要一個足夠的理由,來面對這裡所有隨行的文武官員,包括將來回京,還要面對常言柏和傅八岱。
也就是說
太后!
現在,就要看王帳中的太后,會如何應付眼前的局勢的。
想到這裡,我突然想到了那一天,申恭矣在我面前說出“母子連心”這四個字的時候,那種別有深意的表情和信心滿滿的微笑,雖然到現在一些事我還沒有弄清楚,但我相信,他已經掌握了太后的秘密,也掌握了皇帝最大的那個軟肋。
如果,他真的用這個軟肋來威脅太后
我簡直不敢往下想。
太后……她,會怎麼做?
她,會做皇帝的阿彌陀佛嗎?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就一直被軟禁在帳中。
不知是因為外面烈日當空,還是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把火,只覺得帳篷就好像一個蒸籠一樣,煎熬著裡面的每一個人,我坐在床榻邊,聽著外面的每一個腳步聲,每一個人的聲音,可漸漸的,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只有自己的心跳,一聲,一聲,在耳邊迴響,單調卻永無止境一般,幾乎要將人逼瘋。
比起我的焦慮,常晴雖然看起來也並不冷靜,但她卻是極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念深睡了一覺已經醒來,她坐在床沿,用小扇子輕輕的幫他扇著涼風,柔聲的讓他再多睡一會兒。
念深喃喃道:“母后,兒臣不想睡了,兒臣想去看看父皇。”
“……”
“母后,父皇他真的沒事嗎?”
“……”
常晴的臉色僵了一下,但還是立刻做出了一個柔和的微笑:“當然。母后什麼時候偏過你?”
“可是”
念深還想說什麼,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