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比我們都快樂。”
我依稀記得當年,薛慕華灌我喝了洗髓花的藥之後,黃天霸曾經說過,如果她真的得手,可能會變成一個痴兒,連三歲孩童都不如的痴兒。
現在,卻是她自己,變成了那幅模樣。
“不過幸好,她沒有忘記自己的醫術,在適應了一段時間之後,她的醫術全都恢復了。”
“那,太好了。”她這樣高超的神醫,如果真的忘記了自己的醫術,不啻是世人的一大損失。
“是啊,也幸好她的醫術還在,所以我的母后——我的母親——”
我驀地抬起頭來:“殷皇后?!”
裴元豐這一回淡淡的一笑:“現在已經不是她稱皇后的天下了。”
“……”
我又忘了,這個世間早已經經歷了一次天翻地覆,當初殷皇后被劉三兒撿來的時候,就已經不再是一國之母,而現在,她只怕早已洗盡鉛華了吧。
一想起當初的日子,我的心裡又是一陣痛楚,開口的時候,聲音也有些沙啞:“她,現在還好嗎?”
“神智沒有恢復,但——她很好。”
說到這裡,他自己似乎也平靜了下來,伸手撩開了珠簾,慢慢的走到了我的身邊,我也轉過身,和他並肩一起慢慢的往園子裡走去。這個時候正是江南最美的四月天,比起塞上那個人力創造出來的江南,這裡的翠禽啼春,木蘭雙槳更加的溫潤,像是風拂柳梢的翩然舞姿,掠過嘴角的時候,那一點淡淡的****。(;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c; ;提;供;T;x;t;免;费;下;载;);
而裴元豐就在這樣的風景裡,斷斷續續的訴說著別後這些日子發生的事。
如我所知,在黃天霸的家中一別後,殷皇后被藥老帶走,也的確回了西川,沒過多久的時間,薛慕華服下洗髓花,失去記憶,成了一個無知無覺的孩子。
原本,應該由藥老來照顧她,但那個時候,藥老卻因為一些緊急的事離開了西川,也因為當年皇城大戰之前,裴元豐被裴元灝下毒,一直都是薛慕華為他解毒照顧他的身體,這一回,他算是為了報恩,便擔起了照顧薛慕華的責任。
他沒有明白的告訴我什麼,但回想起來,我多少有些瞭然。
一個失去了一切記憶的女人,在最脆弱的時候,受到他這樣的男子的照顧,朝夕相處之間,多少也會產生一些依戀之情的。
裴元豐說起那段時間的時候,眼中的神情,也盡是溫和。
“慕華慢慢的適應了一切之後,又恢復了醫術,倒反過來開始照顧我的母親,這些年來她也一直想辦法,想幫助母親恢復神智。但,我和她其實都清楚,受過那樣的重擊,再要恢復,已經很難了。”
“……”當年虎躍峽的萬炮齊發,殷皇后能存活下來,那已經是個奇蹟了,她所受到的創傷,也的確讓人難以想象。
“其實,我倒不希望母親恢復過去的神智,因為我感覺得到,那樣的她並不快樂。甚至——這麼多年來,就算她高高在上,權傾後宮,也沒有快樂的時候。反倒是現在……”
“現在,她如何?”
“她很快樂。”
“是麼……”
“是啊。她變得寬容起來,寬容的人就會更快樂。她甚至,把慕華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一定要說她是自己的女兒,對她愛護得很。不準人欺負她,也不准我委屈了她。”
不知為什麼,我倒想起了當年裴元豐中毒,薛慕華去給他診斷的時候,她跟殷皇后針鋒相對的樣子,如今物是人非,薛慕華帶著平和的心盡心盡力的去照顧她,而她竟然把薛慕華當成了自己的女兒,百般疼愛,人世間的事,真的有趣。
我之前還有些奇怪,為什麼藥老在江南,裴元修也在江南,可殷皇后卻不在此處,現在想來,她的兒子裴元豐在西川,還有她一心認定的“女兒”在西川,也難怪她不來江南了。
“只是——”他轉過頭來看著我,帶著一點無奈的笑意:“她把我忘了,不管我怎麼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