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的回過神來,看見我一臉促狹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你幹什麼啊,嚇死我了。”
我正笑著,突然,一道星光晃晃悠悠的從眼前飄過。
兩個人都愣住了,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螢火蟲。
紗布包被他丟到地上,口子開了,裡面的螢火蟲都飛了出來。不一會兒,那些螢火蟲便圍住了我們倆,點點的熒光不斷的閃爍著,明明滅滅,好像數不清的星光點點縈繞在我們的身邊,而這一刻,我們就彷彿置身銀河一般。
好美的景緻!
我看著眼前的景緻,突然一陣恍惚。
曾幾何時,似乎也有過這樣的夜晚,這樣忽閃的光亮,而我完全是渾然忘我的看著這一幕風景,卻不知自己已經成為了別人的風景。
也成了別人的獵物。
如果沒有那些夜晚,那些螢火呢?
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我是不是可以一直默默無聞的做一個內藏閣的小宮女,熬到出宮,用自己的積蓄做一點小生意,嫁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也許吃不飽穿不暖,但吃不飽的時候他會剩下口糧給我,穿不暖的時候他會用胸膛溫暖我。
我慢慢的抬起頭,透過眼前的螢火,看著眼前那張年輕而乾淨的臉龐。
他也看著我,那雙澄清的眼睛裡映著螢火,有一種說不清的清明,好像一泓清泉,乾淨而清冽,甚至讓人捨不得去激起一點漣漪。
半晌,我聽見他喃喃道:“好美啊!”
“……”
不知為什麼,聽到這句讚美,突然一股悲從中來,我的眼睛一下子紅了。
劉三兒也嚇了一跳,彷彿突然從夢中驚醒一般,急忙後退了一大步,侷促的道:“輕盈,對不起,我”
“……”
“我我,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說完,逃似的匆匆的跑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身邊是一片被風驚得四處亂飛的螢火蟲,好像一片靜湖突然激起了漣漪,而我站在那一片閃爍的熒光當中,卻許久,都沒有離開。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我白天幫人寫信,晚上做針線活,那老闆給的活不少,如果不趕著做可能真的交不了,於是也只有每天都熬夜,也許是因為熬夜的關係,我覺得身上一直有些懶懶的,精神變得有些不濟了。
但為了趕這批貨也沒辦法,只能先熬著。
自從那一夜之後,劉三兒見到我總是有些侷促。我知道他沒有壞的心思,只是我們兩畢竟是孤男寡女,這樣相處下來難免尷尬,所以這些天,有意無意的,我們雖然同在一個院子裡,但見面的時間反而少了。
緊趕著終於在半個月之後把這批貨都趕好了,這天上午我還是跟著他一起去趕集。他手上的傷已經好了,只留下了一條疤痕,這幾天便大著膽子天天下河,在河溝裡摸了幾條大魚,都留著這一次去賣。
等到了集市上,他還是到老地方擺攤,剛一坐下,我便對他說:“你現在這兒看著,我去繡坊交貨。”
他望著我,說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我看你臉色不大好。”
“沒事。”
我笑了笑,便一個人拿著包袱去了繡坊。
那位老闆接過包袱開啟一看,臉上頓時露出了滿意的神情:“不錯,不錯。”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裡終於放下了一點。
“姑娘,你這手藝真是不錯啊,以前還在什麼地方幹過嗎?你這樣的手藝,哪怕在揚州城都難找啊。”
我對著他笑了一下,卻沒說話。
其實我的說辭早就已經編好了的我原本是湘西人,曾經在那兒的繡坊做事,因為家鄉發大水十室九空,所以來這裡投靠我的姑媽,日子長了也不好白吃白喝的,索性出來接點活做。這套說辭是沒有問題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熬夜的關係,剛剛又走了太久的山路,我現在覺得身上一直在出冷汗,小腹也有些微微的做痛,便不想開口了。
那老闆也看出我不對勁,小心的說道:“姑娘?你怎麼了?”
“沒事,我只是有點累。”
我說著,擦了擦額角的汗,勉強笑道:“老闆,這一次有什麼活交給我嗎?”
“哦,這一次給你個好差事。”
那老闆笑著取出了一個包袱,說道:“這次的活兒不多,但要繡得精細,是前面的一個大戶人家的老爺要用的。說了不拘泥什麼圖,只要繡得簡單雅緻就好。我看了看,咱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