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卻有無數的漣漪。
雨絲被風吹到臉上,浸透了身上單薄的長裙,帶來陣陣寒意,就在我輕輕抱著微涼的雙臂想要離開這裡時,一轉頭,就看到石橋另一頭的大路上,一群人走過來。
是裴元灝,還有他的躬親大臣。身後有人給他撐著傘,或許是天色陰霾,他的臉色看起來也很不好,我急忙站起身就要過去,可目光一下子落到他身邊那個人身上。
申恭矣。
這位老臣此刻也轉過頭來,那雙藏在花白眉毛下的精明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我的腳步一下子停住了。
思量再三沒有過去,只遠遠的,朝著他們一福。
等我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轉身走了,雨幕中只剩下了模煳的背影,申恭矣似乎跟著他一直進了內院,我站在亭子裡想了好一會兒,轉身朝著另一邊走去。
州府的監牢,離這邊並不遠,我也沒有撐傘就這麼走了過去,到大牢門口的時候頭髮上已經佈滿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雨珠,看守的人一見我,立刻走了過來:“幹什麼的?”
“牢頭大哥,我是過來看人的。”
“看什麼人,這兒關的人是隨便能看的嗎?”
“是齊王吩咐我來的。”
“齊王?”他們兩對視一眼,立刻換了副面孔:“你是嶽姑娘?”
“正是。”
原以為裴元豐打過招唿,就能順利的進去,誰知這兩個人又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說道:“嶽姑娘,齊王打過招唿,照理說咱們也該讓你進去的,可是皇上一早已經下了旨,不準任何人再探視那些人了。”
我吃了一驚:“什麼?皇上下了旨?”
“是啊,玉公公親自過來傳的旨意。”
我隱隱意識到不好了,急忙問道:“皇上還說了什麼?”
“皇上還說,這群刺客要好生關押,三日後公開問斬,明正典刑。”
我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起來,他們又陪笑著說道:“還望姑娘不要為難,皇上的旨意壓下來,咱們也難做。”
三日後就要問斬,事情真的要鬧到那樣不可收拾的局面?
我心急如焚,可面對這兩個牢頭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說道:“那麻煩兩位大哥,我不進去跟他們說話,能不能讓我看看他們?”
他們兩有些為難的看著我,又想了想,終於點頭道:“也罷,就讓你遠遠的看一眼。”
“多謝。”
他們開啟監牢的大門,裡面一片漆黑幾乎沒有光線,深黑悠長的石階下,通向一個未知的幽暗的世界,其中一個打起油燈扶著我小心的走下去,頓時一股黴爛的味道衝進鼻子,讓人很不舒服。
我小心翼翼的走下去,立刻就看到裡面那個牢籠,粗壯的木柵欄圍得密密的,裡面有四五個人,蓬頭垢面,身上似乎還有傷,木然的坐在地上。
“莫大哥……莫大哥?”
我小心的叫著,劉毅告訴過我,捉來的人中就有當初在回生藥鋪的莫鐵衣,而我一直想見的,也是他。
“莫大哥你在嗎?我是青嬰……”
我的聲音在空洞的地牢裡傳過去,越發顯得這裡一片死寂,而裡面的幾個人全都低垂著頭,蓬亂的頭髮遮著臉,一點聲息都沒有,也沒有人應我。
“姑娘,別叫啦。”那個提燈的牢頭說道:“他們早就已經不理人了,況且,就算應了你,也不能讓你過去說什麼。”
我心裡雖然不捨,但也的確沒辦法,連連的回頭看著那漆黑的牢房,只能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暮色漸沉,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
我的手裡沒有傘,牢頭給我的那盞燈也早就熄滅,我提著已經熄滅的燈籠慢慢的走回去,一直走到內院門口,玉公公正在屋簷下給交代事,轉頭一看見我,立刻走過來:“青姑娘,這是怎麼了?”
我輕輕道:“玉公公,我想見皇上。”
他看了裡面一眼,為難的道:“青姑娘,昨夜你也來過了。”
“……皇上,還是不肯見我?”
如果不肯見我,那為什麼今天早上又會到我的屋子裡等我?我急切的說道:“玉公公,勞煩您老,就幫我通傳一聲,好嗎?”
“青姑娘,你也別為難咱家了,皇上的脾氣你是知道了,況且劉大人歿了,皇上心裡的事重,惹了他可”
我皺了下眉頭,下意識的問道:“是不是太傅大人,跟皇上說了什麼?”
玉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