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柔笑而不語。
看來,之前我的猜測並沒有錯,她果然是一直把目標放在南宮離珠的肚子上的,雖然念深為大皇子,可他幾乎可以說是毫無背景,雖然有一個皇后的養母,但顯然,常晴這樣淡漠的人並不會真的為他的前途去做什麼,所以申柔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相對而言,南宮離珠是裴元灝最心愛的女人,她的孩子皇帝自然會另眼看待,立為太子有很大的可能。
我抬起蒼白的臉孔看著她:“難道,你要我去對付麗妃肚子裡的孩子?”
申柔笑道:“聽說,當初你的女兒被人劫走,也是她從中作梗,難道你就不想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我看著眼前這張柔媚入骨的臉孔,慢慢道:“當然……想!”
“那,不是很好嗎?”
“貴妃娘娘也太抬舉民女了。”我淡淡說道:“她可是麗妃娘娘,民女有什麼資格,去對付她?能在她的腳下苟延殘喘,已經是萬幸了。”
“這,就不是本宮該去考慮的問題了。”
申柔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我:“一個被皇上,被麗妃秘密關押了兩年的‘瘋子’,竟然能毫髮無傷的走出冷宮,得到皇太后的庇佑,如今還一手擔起大皇子的起居飲食的責任,這種本事嶽青嬰,本宮想輕看你,也難啊。”
“……”
“你下去吧,好好用你的腦子想一想,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畢竟離皇上回宮,已經沒有幾天了。”
我默默的站在她的面前,俯身一福:“民女知道了……娘娘,若事成的話,這個名牌”
她看著我:“怎麼,想拿回去?”
我並沒有介面她的話,而是朝著空中嗅了嗅,看向了她身邊升起嫋嫋輕煙的香爐,說道:“娘娘所用的燃香中有硃砂,這倒是一味凝神定氣的好藥,不過聽說一種藥用多了,不僅藥效會減弱,甚至會讓使用者自己中毒,硃砂也是如此。”
說著,我的目光定定的看著她手中的名牌。
申柔的臉色一沉:“你在威脅我?!”
“不敢。民女只是提醒娘娘而已,硃砂,不好多用。”我微微一笑:“夏日將至,不如換些清涼的蘭香,於胎兒也有益。”
她的臉色變得有些惶惶不定,我輕輕一福,便轉身離開了重華殿。
這天一直到了暮色降臨,水秀才從玉雯那兒回來,吳嬤嬤看著她憔悴的樣子,和膝蓋上的傷,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一邊幫她換藥一邊嘆氣。
水秀轉頭看見我坐在桌邊一直出神,便輕輕問道:“姑娘怎麼了?”
吳嬤嬤看了我一眼,道:“今天,麗妃和貴妃都傳她過去,她去了貴妃的重華殿。”
“啊?然後呢?”
“我也不知道,姑娘一回來就一直坐在那兒發呆。”
說著,吳嬤嬤對我說道:“姑娘,今天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們,大家也好有個商量,是不是貴妃也對你”
我回頭看見她關切的眼神,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事,她只是叫我過去說話而已。”
“那她到底說了什麼?”
我抬頭看了看外面,將門窗關了起來,這才說道:“她要我對付麗妃的孩子。”
“什麼?!”
吳嬤嬤和水秀全都大吃了一驚,立刻說道:“那,那你怎麼回答的?”
“……”我沉默著沒說話。
而沉默,就已經是回答了,頓時他們兩都憂心忡忡,吳嬤嬤低聲道:“姑娘,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她手上啊?其實當初的事我們就一直很想問你,明明許明明那件事跟你沒關係,你為什麼要認罪?是她威脅你嗎?”
我看了她一眼,沉默的點了一下頭。
他們倆對視一眼,臉上全都是愕然大驚的表情,卻半晌都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水秀才慢慢的說道:“姑娘,那”
我沉聲道:“我告訴了你們,是怕你們擔心,但具體什麼事,你們就不要問了。”
吳嬤嬤想了想,說道:“那,姑娘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嗎?”
“……”
“難道,你還真的要幫,幫她對付麗妃嗎?”
“……”
“姑娘你可要想清楚,那可是麗妃啊!且不說咱們在她面前只是無足輕重的人,這兩年她在後宮專寵,皇上是把她捧在手心的,誰碰一下都是彌天大罪,皇后都不敢對她怎麼樣!如果她的孩子有個什麼萬一,那隻怕千刀萬剮都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