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是海盜,但他不是真正的海盜,他也沒有去劫掠過那些商船,而是一直在海上巡邏,杜絕那些想要出海尋找佛郎機火炮的人的妄想,這樣的行動完全沒有利益可言,而那些貪婪的海盜要的就是燒殺搶掠得到的財富,和他們那樣的人一比,鐵面王的行動其實更像是一種——苦行了。
的確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難怪,渡海飛雲雖然勢力很大,卻沒有能繼續壯大。
“如果這一回真的打起來……”薛慕華憂心忡忡的說著,眉心也出現了幾道深深的褶皺,沉默了半晌,她輕嘆了口氣:“哎,為什麼一定要殺人流血呢?”
我看了她一眼。(
她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也看向了我,眼神中透著一點淡淡的疑惑,像是在問我到底在看什麼。
我想了想,說道:“慕華小姐,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問你。元豐這一次也出海了,你知道嗎?”
她的表情頓時僵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偏過頭去避開了我的目光,淡淡道:“我,我知道。”
“你知道?”
“之前渡海飛雲和顏輕涵的船對戰的時候,我看到他的船出現了。”
“……”
“只是,我落水之後,因為那一帶太亂,他們並沒有發現我,而是追著顏輕涵的船走了。”
我急忙說道:“他一定以為,你還在那艘船上。”
她沉默著,預設了。
這一點,也沒有什麼可否認的,裴元豐不可能看到她落水了還不聞不問。
我又看著她有些茫然無措的表情,過了一會兒,輕輕的說道:“慕華小姐不想見他嗎?”
她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卻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我覺得,你好像不想見他。”
“而且,不只是現在不想見。”
“你,什麼意思?”
我看著她有些愕然的,又有些閃避的眼睛,輕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慕華小姐是在送親的途中遇到那個意外,然後你趁亂逃走了,對嗎?”
她點點頭,又立刻說道:“是韋正邦的人想要劫持我。”
我也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是趁亂逃走,為什麼不是往城內逃,而是往城外逃?”
“……”
她被我問得一怔,但立刻說道:“是他們有人在攔我!”
我點了點頭:“有人攔你的路,所以你過了橋,但過橋之後,照樣有路可以迂迴,成都城的路四通八達,你不可能找不到一條繞回來的路,可我後來聽說,你是直直的往城外走,一直到你的馬力竭,被他們擒住。”
“……”
“你的確不想被韋正邦他們抓住,但似乎,你更不想回到顏家,更不想回到當時你的喜堂上,對嗎?”
薛慕華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起來。
卻怔怔的,沒有說話。
我幾乎已經可以肯定我的猜測了,長嘆了一口氣,問道:“為什麼?”
她倉惶的表情顯得那麼無助,好像一下子整張假面具都被我打碎了,露出了她不肯輕易示人的軟弱,而她所有的淡然的戒備也在這一瞬間失去了效用,甚至連支撐身體的力氣都被抽去了,踉蹌著後退了兩步,一下子跌坐到了我的床上。' '
此刻的她,甚至比之前的我,還要軟弱無力。
但,我還是堅持的問她:“為什麼你要這樣做?你明明知道那天是你和元豐的大喜日子,你也明明知道,他有多擔心你。”
“……”
“為什麼你不回到他的身邊?”
“……”
聽著我一句一句的逼問,薛慕華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了起來,眼角也有些發紅了,她沉默了許久,抬起頭來看著我,臉上出現瞭如同孩童一般倉惶無助的神情,柔軟得讓人心疼:“我,我不是故意的。”
“……”
“我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突然就那樣做了。”
“……”
“我,”她咬著下唇,唇瓣被她咬得發白:“我也不是不知道為什麼,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看著她有些語無倫次的,我慢慢的坐到了她身邊,輕輕的說道:“你不想和他成親嗎?”
她沉默的搖了搖頭。
“你不想見他?”
她搖了搖頭,卻像是有些猶豫的,過了一會兒,又點了一下頭。
我立刻道:“你怕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