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的時候,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
“來了來了!”
“就是他!”
“大家快看啊,劉公子出來了!”
我的腳步一滯,急忙回頭一看,只見輕寒帶著他的幾個護衛慢慢的從裡面走了出來,雖然府衙門口護衛林立,人數眾多,但他的臉上帶著半張銀質的面具本就非常的顯眼,再加上身後幾個氣勢逼人高大壯碩的護衛,那些老百姓立刻就認出他來。
頓時,他們的情緒更加高漲了起來,不斷的有人從後面往前擁擠,那些護衛手挽著手用力的攔截,都幾乎攔不住。
最後,終於有幾個老百姓衝破了他們的阻撓,一下子跑了上來。
立刻,府衙門口的護衛衝上去攔在他們面前:“幹什麼?”
那幾個老百姓慌忙說道:“我們是來為劉公子送行的。”
“……”
這樣一說,那幾個護衛是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而劉輕寒已經走到了大門口,老百姓立刻朝他跪了下來:“劉公子!”
輕寒彎下腰扶著最前面一個老者,說道:“老人家這是何意?折我的壽了。”
那老人激動不已,花白的鬍子都在發顫,說道:“我們是來叩謝劉公子的救命之恩的。若不是劉公子帥軍抵禦了城外那些叛軍,我們臨汾城內的人,只怕早就被他們殺光屠盡了。”
“是啊是啊!”
“多謝劉公子的救命之恩啊!”
周圍的附和著,又紛紛對著他跪拜磕頭。
劉輕寒慌忙攙著那老人家不讓他再跪下去,又對著他身後的那些老百姓說道:“各位還是請起吧。社稷危亡,蒼生倒懸,我們理當共赴國難,這些事情是我責無旁貸的,各位可以不必如此。你們都起來吧。”
他說著,低頭一看,就看見那位老人,還有其他幾個老百姓的身上,竟然都帶著包袱。
他詫異的道:“你們這是——?”
那老人說道:“劉公子,叛軍既然能打到這裡來,將來就難免會再打過來,如今臨汾城已經殘破不堪,朝廷的軍隊一走,你也帶著人走了,這裡遲早是保不住的。我們也只是為了活下去,所以,大家決定,都跟著你們走了。”
輕寒頓時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什麼?你們要——”
那老人頓時又作勢要跪下去:“請劉公子成全。”
“……”
輕寒一隻手扶著他,一邊又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烏泱泱一片的人頭,全都跪在眼前俯首對著他,頓時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我在一旁看著,也不由的皺緊了眉頭。
原來,這些老百姓是打算離開臨汾,跟著我們入陝西。這一路上難免會有些艱難困苦,他們現在這麼說,也就是為了到輕寒這裡尋求庇護,哪怕不是庇護,只要隊伍稍微放緩一點顧著他們,路上也就不怕遇到山匪強盜了。
這種要求,肯定是不能向皇帝,向朝廷的兵馬提的,所以,他們就都對著輕寒了。
他,會答應嗎?
我看著他一臉糾結矛盾的樣子,猶豫了半晌,終於說道;“各位,我們這一路,可難得很啊。”
他這話顯然就有些鬆動了,那老人家急忙說道:“不怕,不怕!我們原也不怕困難,只要劉公子讓我們跟著,我們就感激不盡了。”
輕寒眉頭深鎖的看著他哀求的神情,又看了看後面那些老百姓灰突突的臉龐,終於嘆了口氣:“好吧,我會讓人在後面跟著,你們只要不拖累朝廷兵馬行進,那就走吧。”
頓時,那些老百姓歡欣雀躍不已,紛紛朝著他磕頭道謝。
他擺了擺手,便轉頭向自己身後的護衛交代了幾句,有兩個侍從立刻便往後跑去,顯然是去他們的隊伍後面交代任務了。
這時,身邊的妙言轉頭走到馬車旁,奮力的爬了上去,我也急忙跟上去,就看見她坐在裡面,臉上頗有些不平之氣。
我說道:“你怎麼了?”
妙言抬起頭來看著我,說道:“娘,這不公平!”
“什麼?”
“守臨汾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明明之前,張大人,還有鄧將軍他們都有功勞,朝廷的兵馬也死傷了那麼多,才讓臨汾城堅守到今天,為什麼老百姓就只記得,只記得他一個人的功勞?”
我想了想,說道:“老百姓也並不是不記得朝廷的兵馬的功勞,難道你不記得,你一出面,那些民兵都聽你的話嗎?”
“可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