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他嗎?”
兩個人的話語難免就碰撞了起來,我咬了咬下唇,說道:“可陛下也應該清楚,這一路上,輕寒並沒有給陛下製造任何麻煩,他拿下井陘關,是為陛下能繼續南下爭取了很多的時間;而且,現在我們在臨汾——”
我的話沒說完,他突然打斷了我的話:“你的意思是,朕到臨汾來,是錯的,應該聽他的話,是嗎?”
“……”
他這句話說得並沒有聲色俱厲,但我已經從他的眼中看出了危險的訊號。
這,也是皇帝的逆鱗。
皇帝是不能有錯的。
雖然之前,輕寒曾經數次提醒他應該取道西河,也不要在臨汾停留,但裴元灝都沒有聽取他的意見,現在,臨汾遭到三路夾擊,就好像應驗了輕寒之前的擔憂一樣。
但他,是不能允許有這樣的想法的。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陛下息怒。”
他冷笑了一聲,低頭看著我:“你看朕是在發怒嗎?”
“……”
“想必,你的心裡一定這樣想,若不是朕一意孤行,剛愎自用,一定要到臨汾來,也不至於落到被三路夾擊的地步,現在走不能走,留不能留,是嗎?”
“我沒有這樣想,我只是覺得——”
“你只是覺得,朕應該聽他的?”
“陛下執政期間,聽取群臣的建議也不少。”
“沒錯,朕執政期間,的確聽取了群臣的很多建議,可劉輕寒,他現在不是朕的臣子,若他還是朕的臣子,朕早就治他的欺君之罪,豈容他再來對朕的事指手畫腳!”
“陛下……”
裴元灝冷笑了起來:“顏輕盈,你還是相信他?”
“……”
“就和他當初,用那張被燒爛了的臉,騙了所有人的時候一樣,是嗎?”
“……”
“你真的分得清,他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是假嗎?”
當他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我幾乎也能感覺到他口氣中的憤怒,才明白過來,裴元灝的憤怒,並不是指這一次輕寒對他出行的置喙,也不是他那幾天晚上外出讓人無法查證的作為,而是當初撒下的那個彌天大謊,已經完全讓裴元灝對他的信任感崩塌了。
作為皇帝,他被一個自認為可以完全掌控的人騙了那麼久,可以說是史無前例的,所以現在,對輕寒的態度,他顯然要比任何人,任何時候都更戒備。
他和劉輕寒的關係,和我不同,我雖然被騙了,被騙得最慘,可男女之間的事,愛恨都在一念間,選擇原諒或者不原諒,也只取決於自己的內心;但他們兩的關係,比普通的君臣更加複雜,那種平衡,也是危如累卵的,他們之間的信任,即使建立起來,也未必堅不可摧,而一旦摧毀,就難以挽回。
裴元灝對他的懷疑,不是一種態度,而是一種認知了。
我想了很久,輕輕的說道:“陛下不是說,相信我嗎?”
他沉默的看著我。
我說道:“我會留在臨汾的。”
“……”
“蕭玉聲雖然是西山書院的學生,但他做事,也要對顏家交代。他不會,也不敢讓我有意外的。”
“……”
“所以我認為,這件事交給他辦,是最合適的。”
他看著我:“你真的要留下來?”
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我們兩都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就看見門口一下子探進來一個嬌小的身影,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進來,但一隻腳邁進門檻了,卻又想起來什麼,急忙退回去。
“父皇,父皇我能進去嗎?”
是妙言。
第1966章 一家人……死在一起
“父皇,父皇我能進去嗎?”
是妙言。
裴元灝輕咳了一聲,道:“進來吧。”
我也急忙轉身走過去,就看見她小心翼翼的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常晴,但常晴只是站在門口,看了我一眼,大概剛剛是妙言醒來之後聽到她說了什麼,便急著要過來詢問,她也只能跟過來,這個時候見妙言進門了,她便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只給我遞了個眼色,便退開了。
妙言一看到我,立刻過來抱著我的手臂:“娘,娘你好一點沒有?”
我微笑著:“娘沒事啊。”
“我剛剛看到娘昏過去,把我嚇壞了,他們說娘生病了。娘,你現在真的沒事了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