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情況的告訴他們了,決定權在他們。 這是個兩難的選擇。
一邊是雖然不滿,但是已經是相處好久的朋友;一邊是被無辜牽連的‘一奇三怪’。子默遲遲不做抉擇,想必也是怕別人說他薄情寡義吧。他們所有人都在,梅若鴻的日子還好過些,如果他們不在了,那梅若鴻就很難說了。畢竟醉馬畫會在杭州也算小有名氣,而梅若鴻?他是哪根蔥?只能算是一個落魄的畫家而已!
我看到葉鳴有些意動,想要說什麼,可是看看別人的神色,又將到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
葉鳴是醉馬畫會中,第二號行事衝動的人(第一號當然是梅若鴻了)。而且他和鍾舒奇對梅若鴻那麼對待子璇也是早就有了不滿。如果他這個時候說出什麼放棄梅若鴻的話來,我都不會驚訝。
果然,葉鳴看著大家都不說話了,猶豫了半天,還是開口說道:“子默!這有什麼好考慮的?咱們幾個人都是被梅若鴻那個小子牽連的,他可是主犯。就算我們先不出去,梅若鴻他都跑不了!還不如我們先出去給他找找關係,活動活動,才能儘快將他救出去。講義氣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要陪著啊!什麼是對兄弟好,你還不知道嗎?”
“話雖如此!”子默煩躁地站了起來,還是沒辦法下定決心,“可是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留下梅若鴻吃苦啊!畢竟他也是我們醉馬畫會的成員,就算我對他有再多的意見,我們也不能丟下他不管啊!” “若鴻不會吃什麼苦的,子默!”鍾舒奇上前拍了拍子默的肩膀,“子默,我也來表個態。我贊同葉鳴的意見!我們和梅若鴻相處已經四、五年了,雖然事實就擺在眼前,但是我也還是不太相信這就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梅若鴻。唉,也許是我們誤會他了,更有可能的是我們根本就沒看懂過他,這些誰都說不準的。梅若鴻的腦子不清楚,但是我們是清醒的。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拜託玉農將我們救出去,然後我們再好好商議如何將梅若鴻救回來,你說是嗎?”
鍾舒奇不愧是老大哥,在畫會里不經常說話,一說話就有理有據,讓人不得不聽。
鍾舒奇說完了,沈致文也連聲附和,就連一向沉默的陸秀山也點頭稱是。
汪子默在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後,咬了咬牙,下定決心一樣的看著我:“玉農!我們這些人,就拜託你了!
我看著子默那番作態就想笑,不過還是忍住了,點點頭:“放心好了,我儘量將你們先救出去。不過,這件事情,得麻煩黃廳長了,他很喜歡你們的畫,將來出來之後,如果方便的話,挑個一兩幅我帶過去答謝他一下。”
不愧是畫壇新秀,我剛說出來,子默就一口答應,並說一出去就給黃廳長找幾幅好的作品讓我給他帶過去。
時間不早了,那個警察也回來了,我走到他身邊,跟他搭話,看著子璇和他們依依不捨的道別。我很奇怪,來到了牢裡之後,玉蓓就沒說過話,只是痴痴地看著子默。
我擔心的看了玉蓓的方向一眼,看著她沉默地扶著子璇軟倒在地的身體,我很擔心。 好不容易,在黃警察(黃廳長的侄子,領路的那個警察)不耐煩的神情中,子璇道別完畢。
子默在我們要出門的時候低聲喊著:“玉農,拜託你多照顧一下梅若鴻。”
看來,雖然他是下定了決心,可是他心裡卻並不好受。 揹著子默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離開了那陰冷、潮溼的牢房。 跟黃警察道了別,我們出了看守所。 出了大門,就象是重回人間一樣,我大口地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起身往汽車的方向走去。
坐在車裡,看著哭倒在玉蓓身上的子璇,我輕輕的撇了撇嘴,轉過頭去,看向窗外的風景。 先將子璇送回了煙雨樓,囑咐了她一番。無非是讓她記得吃飯,好好休息,不用擔心子默他們的一些話。 回到家裡之後,玉蓓直接就要上樓,我叫住了她:“蓓蓓,你等等再回房。”
她沒動,慢慢轉身,目光中沒有往日的神采:“哥哥,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不用擔心,等他們沒事了,我再也不會跟他們有什麼牽扯了,真的不會了!”
“蓓蓓你……”
她紅了眼圈,流下了眼淚,悲切地看著我:“哥哥,我明白的,我什麼都明白。我不怪你的提醒,我更不會因為一個男人就拋棄了你們的,請哥哥放心好了。請再縱容我一次吧,最後一次!拜託了,哥哥!” 看著玉蓓這樣鄭重其事的請求,我無話可說,無可奈何的擺擺手,讓她上樓。 她一步步的挪到了她的房間裡,‘呯’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然後,我聽到了她壓抑的哭聲,哭聲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