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邊,江面上霧氣濛濛,東邊就是入海口,荒草墊子於江岸兩邊向上遊蔓延而去,竟是無邊無際。
“我的確有意見,收復廟街難道錯了嗎?這可是連清政府和北洋政府都做不到也不敢做的事情,僅僅因為沒有聽從你的命令,沒有與俄國人勾結,便打壓我了嗎?”
梁遇春一腔怨憤此刻如火山爆發一樣狂噴而出,他用右手食指推了下滑落下鼻樑的黑色圓框眼鏡,一張仍舊書生氣實足的臉,透著戰火與硝煙刻琢上的粗糲。
吳孝良冷哼一聲:“只能看到收復廟街之功勞,落選執委你便不冤。”
“我不服!”梁遇春熱血上湧,脫口而出。
“馭聰糊塗,日本人在西伯利亞吃了如此大的虧,如何能善罷甘休?必然要實施大規模的報復行動,如果將俄國人綁在綏東的戰車上,替我們分擔日本人的怒火,才會使損失降低到最小。”
梁馭聰頗為不屑的反駁:“西伯利亞被我們防守的鐵板一塊,他再來就像前兩次一樣狠狠的揍他便是。”
吳孝良點點頭,滿臉憂色的道:“如果日本人南下呢?”
第266章 駐屯軍的報復
九月底的天津仍舊酷熱難耐,秋老虎曬的人們無精打采,老城南門外三里,道東海光寺一片兵營內,人聲鼎沸,繼而營門大開,一隊隊荷槍實彈計程車兵衝出兵營,哇啦哇啦喊著周圍百姓聽不懂的話,更加與眾不同的是,他們身著的軍裝是明顯不同於北洋軍灰藍色的土黃色。
行人與攤販們都驚奇的看著衝進城裡的一隊隊土黃色洪流。
“咦,天津城不是不允許過兵嗎?”
“何止,你看他們的軍裝是土黃色,可不是北洋的兵……”
百姓們竊竊私語,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心頭竟然湧起莫名的興奮。
“我的天,不知又要出什麼的大事,這下有熱鬧瞧嘍!”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警察,這個膽大的愣頭青直接堵到隊伍頭處,豈料還未開口,“啪”的一聲槍響,只見警察的腦袋瞬間碎裂炸開,大家終於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過兵,開始四散奔逃,瞬間哭喊聲便響成了一片。
最先得到訊息的天津警察總隊開赴街頭準備攔住這夥不明身份的軍隊,但是對方支起了馬克沁重機槍,上百名警察慘死。由於天津城根據《辛丑條約》是不允許中**隊駐防的,所以這些身穿土黃色軍裝計程車兵們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佔領了城中的要害部門。
馬廠駐軍陳光遠的十二師接報後,立即奔赴天津城,卻在半路被早已埋伏好的日本天津駐屯軍埋伏,交火後損失慘重,只好灰溜溜的撤回馬廠。誰知日軍竟一路尾隨,在陳光遠率十二師抵達馬廠後,也跟隨著發起了攻擊。陳光遠再次大敗,無奈之下只好撤往臨近的保定。
這回日軍沒有再次尾隨,而是轉了個彎北上而去。
新華宮內,大總統徐世昌癱軟在寬大的椅子上,他剛剛得到十二師師長陳光遠的報告,天津日本駐屯軍不宣而戰,並且佔領天津。包括徐世昌在內的所有人都懵了,不明白日本人這是抽哪門子瘋。
“如今歐戰還沒有結束,中日兩國同屬盟國,如何自己人打起自己人了?”錢能訓這個國務總理已經被段祺瑞打擊的在國務院中幾乎沒有容身之處,如今只能躲在新華宮中依附於大總統徐世昌來辦公。中華民國自成立之日起,他這可能算是最窩囊的總理了,並且沒有之一。
其實這些北洋大佬們在說這些同盟之類的話時,完全忘記了,北方的吳孝良早就和日本人因為西伯利亞打的不亦樂乎。當然,這些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大佬們還不知道,吳孝良兩次擊敗日本艦隊,使日本在國際上蒙羞,如果不扳回這個面子,他們是無論如何不會罷手的。
此刻,外交總長陸徵祥被召到新華宮中,大總統徐世昌直起身子,焦急的問道:
“子欣那,你來的可好,快參詳參詳,當前日本佔領天津威逼北京城,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大總統,日本不宣而戰必有原因,徵祥認為想平息此事,非段芝公親自出馬不可!”
陸徵祥在北洋政府中是傾向於段祺瑞的,所以,他在適當的時候必須抬出這位段芝帥。的確,段祺瑞與日本人淵源深厚,由他出馬,說不定一場刀兵之禍就能消於無形。
但是,新華宮內諸人哪一個都不願意,也不敢放棄手中的權力,一陣沉默之後,還是大總統徐世昌說話。
“段督辦最近抱恙在身,我看就不必驚動他了,還是煩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