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份擺在這裡,橫在他們中間,更何況現在唐敬新婚,娶了嫡親,鬱瑞心裡就更是不舒服,就算他一貫冷靜,也是有脾氣的人,而且越是冷靜,脾氣也就是大。
鬱瑞沒聽他說話,自己也不說話,過了片刻,似乎都快到了鋪子,唐敬突然欠起身來,將一個圓盒子塞在鬱瑞手心兒裡,道:“這是大夫給的藥膏,你自己抹上,免得難受。”
鬱瑞低頭看著手裡的盒子,和那天唐敬用來潤滑的涼膏盒子非常像,又聽唐敬說是“大夫給的”,也不知他如何跟大夫說的,才會給他這些東西,當下臉上不自在,偷偷抬手摸了摸,直燙手,想必又被唐敬瞧了笑話去。
時鉞停了車,鬱瑞趕緊把盒子塞進袖子裡藏好,免得被旁人看去,雖然旁人一眼看去就是個精緻的盒子,也不知裡面是什麼,但鬱瑞知道,免不得覺得尷尬。
唐敬彎了腰,將鬱瑞抱起來,鬱瑞稍微打了個挺兒,道:“不麻煩爹爹了,讓時鉞扶我下去就好。”
唐敬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若是不麻煩我,就快點好起來,老夫人已經答應了,只要你的腿能走路,你一輩子都是唐家的嫡子。”
鬱瑞沒想到太夫人能答應,也不知唐敬用了什麼法子,雖然唐敬說的淡然,但老太太一貫那種脾氣,想必也不會好鬆口,而這一切必然是唐敬為自己爭取來的。
鬱瑞說不感動是假的,有些震驚的睜眼直直的看著唐敬,心裡有些翻滾,若唐敬只是圖一時新鮮,也不至於為自己到這種地步,可唐敬什麼都不說,自己這個作為兒子的,又有什麼可說的呢,況且,就算說了,他們的身份仍然在這裡橫著,就算唐敬無所不能,這一點也無能為力罷。
唐敬看見鬱瑞眼裡的情緒,當下嘆了口氣,他連自己為何嘆氣也不知道,鬱瑞算是想明白了,只是唐敬還未曾明白。
他只知道自己看到鬱瑞,心底裡就會有衝動的感覺,想要征服這個人,無論從心思上,還是身子上,唐敬把這些歸居在自己的秉性上,他覺得自己秉性從來就是如此。
唐敬上過沙場,從小被教養的一絲不苟,在他眼裡,只有唐家的榮耀和地位,為了這些他不得不去努力,時間久了,唐敬已經不知道自己能被什麼打動心思,在他心裡沒有辦不到的事兒。
而鬱瑞就是這個辦不到的,冷靜,溫和,笑面虎,總是能二兩撥千金的應對自己,唐敬不得不說他是想要鬱瑞對自己言聽計從的,畢竟他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人。然而在試探之中,這種感情變了味道,讓他變得容易衝動。
唐敬抱著鬱瑞從車上下來,時鉞推來輪椅,扶鬱瑞坐下來。
鬱瑞自從接受鋪子以後經常會過來,掌櫃已經見怪不怪了,迎著唐敬和鬱瑞進裡面去,一面拿出賬簿請唐四爺過目,一面吩咐去從酒樓端幾樣菜過來,好中午讓老爺和少爺嚐嚐。
掌櫃的聽說唐敬娶了新妻,趕忙賀喜,只不過掌櫃不知道自己犯了錯兒,拍馬屁拍在了馬腿上,唐敬臉上不鹹不淡的,鬱瑞也不動聲色。
掌櫃的知道唐四爺不好惹,唐少爺好歹還會給個好臉子,平日裡笑眯眯的,有事兒的時候那可是真把式,不過唐四爺就不同了,唐四爺什麼時候都一張冷臉,讓其他人揣摩不通透。
鋪子前面是店面,後面是管事兒門算賬的地方,還有堆放貨物的地方,再往後面去,就是天井和一溜的屋子,可以供人住在這裡。
在鋪子裡幹活的活計們,若是從外地來謀生的,沒有地兒住,就住在院子裡偏房裡,正房一律空著,掌櫃和一些旁的活計在京城裡有住處,晚上打烊之後就各自回各自家,所以這院子裡的房間空的厲害。
吃過了中飯,鬱瑞體力有些不支,畢竟他身子骨弱,還在調理,而且昨晚上頭一次針灸,疼得他幾乎昏厥過去,又被唐敬一通好折騰,現在累了一上午,又看賬目又對賬,還來了兩個老主顧,需要鬱瑞這個管事兒來應付著。
等吃了午飯,鬱瑞就讓時鉞將正房拾掇一下,自己要去睡一會子。
時鉞很麻利的收拾好了房子,掌櫃的聽說少爺要休憩,特意找來一床乾淨的新被子,時鉞將床榻鋪好了,扶鬱瑞上去休息。
鬱瑞雖然乏了,但奈何一閉眼,就覺著□那種火辣辣的感覺愈發的明顯,燒得他難以入睡,這時候鬱瑞就想起唐敬下車前給自己塞在手裡的藥膏。
脫下外衣的時候,那藥膏也被放在床頭的櫃子上了,鬱瑞瞥了一眼,他本身是沒打算用的,他自己一個男子,又不是女人,一點兒疼痛還是能忍的,只是現在睡不著覺,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