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還有什麼事?”清脆的聲音又起。
少年終是未再說話、只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銀牌,轉身向外走去。
“小北……”在他行將跨出門檻的剎那,身後的呼叫讓他止住了步子,“回鶻本在月前就可抵達,可母皇因事耽擱未走、他們也故意拖延,此番等我母皇離境才又起程入突厥,這等用心已是險惡,且出行眾人之中有一位乃回鶻重臣、兩位乃王爺之女,此三人皆以美貌多才稱頌於回鶻國內,你想她們此去會做些什麼?世間已有傳聞說如今我朝雖國勢強大但三王各據一方並不和睦,說我母仁慈而三王強悍、只要三王心散、我朝必亡!”
“小北謹遵長公主之命。”那少年竟抱拳沉聲打斷了這位纖兒長公主的長篇大論,頭卻依舊未抬。
“唉,小北……我知你覺得此事當由突厥王自行處置才好,可是、我不想給他們一丁點的機會,我不想讓任何人有任何機會來傷到我母親的心……還有……我的心……”
停頓片刻,她似說得疲憊,抬手輕揮:“你去洗漱更衣吧,趕了一天的路想來很累、明日一早你還得趕去辦事,今晚就不必過來伺候了。”
這句話輕輕出口,她就覺得那少年的頭終於抬了起來,而且抬得很快、很猛,不用想、那雙眼也必定已是如炬地盯著她了。唉,母親啊,女兒才九歲多八個月而已,這本經卻已如此難念!您何苦這麼早地給我勻了這些個隨從、伴讀,還美其名為貼身保護。更何況每到一地,父王們把母親您時刻佔著卻又惟恐我一人悶到、氣到,總安排些或伶俐或聰慧或俊朗或細緻的人兒到跟前來陪著……眼前的這個怕又是想多了。可是,我才九歲啊!能有什麼可讓人想多的、誤會的呀!她差一點大喊出口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去吧,你就睡外屋吧,我今兒一個人靜靜,明晚等你回來。”她有意無意地加重了“一個人”三字,那少年終於低頭退了下去。
卷二
獨愛
母親大人頓時站起身來貌似激動地大步跨到跟前,搶過其中一顆火紅色的辛辣藥丸在火把下眯著眼察看。
“把她弄醒。”終於她聲若寒冰地說。
周圍的兵勇們拿了繩索過來將她綁好,又七手八腳弄醒了她,幽幽醒轉的她竟對自己的處境毫不介意,原先的氣惱、憤怒也早不見蹤影。
“孽障!此丹藥可是你所配置?!”母親大人怒斥著。
“是的,大人。”大小姐的神情萬分平和,似乎說的是一件與她毫不相干的事,“也是我將此藥放於您的飲食之中的。”
“你……!你為何做出如此這般欺宗滅祖的事來!”母親大人怒極,一掌揮出、擦著大小姐身體擊在了地面上、碎石四濺。沈言楷迅速拉著我後退了數米避開,而這大小姐穴道被封、身上被綁自是無法動彈、閃躲,但她圓睜著雙眼毫無懼意,任由石子在她臉上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傷口。
趁著混亂,我終於伸手將沈言楷肩膀上那把刺目的彎刀給拔了下來,還一邊粗手笨腳地給他點穴止血,可惜功力本就有限加上認穴不準、忙乎半天也沒甚大作用,見他還目不轉睛地傻看著我、頓時急道:“你倒是給自己止下血啊!”
伸手到他懷裡打算掏出點金創藥什麼的好歹給他塗上,手才探到一半就被他緊緊握了住,剛想甩開卻見那雙眼瞳閃著黑光、臉已湊了過來,我忙頭向後微仰:“你搞什麼?!先乾點正經的好不好,那麼多人呢!”
見我惱了、他卻毫不介意,隨手在肩膀處點了幾下,血流倒是慢了許多,頓時讓我心安不少。
忽然耳邊又是“嘭”的巨響,母親身後的兵器架子竟也攔腰被她斬斷了。
“大人,我不過是為了成全一個男人的痴心而已,我見他為你日日痛心、夜夜牽魂卻從未能與你真正相守,心裡萬分不忍。因為這樣的心痛、這樣的牽魂也是我現在每時每刻承受著的,我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受!……你從來就沒真正在意過他,無論他對你付出了什麼!你不過覺得他是你生活的一個道具而已,所以……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就算時間倒流、我依舊會這麼做!”她臉色蒼白、唇紅似血,表情剛毅得讓人絲毫無法動搖她的意志。
母親大人被她如此的一頓搶白倒是氣得說不出話來,只死死地瞪著她、象是要將她千刀萬剮一般。可這大小姐卻不以為意地避開她的視線、轉眼望住了沈言楷,神態中還帶著幾分柔媚。
“沈郎……玉兒真的及不上她一絲一毫麼……是不是玉兒太要強了?事事都想替你打點、安排妥帖?”她目光悽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