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兩年又為何還在此地與她人糾纏不休?!又為何不早早與他隱於山湖過那逍遙自在的日子?!”
“你……!”我氣結,卻說不出話來。的確,我為何還在此處糾纏?我為何不早早與他隱匿江湖?若真的隱姓埋名,以他的本事未必不能在這亂世尋出一片樂土護得兩人平安。
……不、不對,我若不在此地、不去見秦無傷一面,突厥兵臨大宋會傷及平民無辜……我不能如此自私……
……哼,你以為你能改變歷史?你不過是個穿越來的靈魂,這個時代本就有它自身的軌跡,你做的再多、貪婪的依舊貪婪、暴虐的也依舊暴虐,你不能改變它的大方向……
我雖不能改變,但也不應坐視不管,至少應該讓事情向好的方向發展……
算了吧你!他想開打的時候自然還是會打,難不成你就打算被他捏著一輩子、陪他一輩子?
……
腦中似有兩個人爭吵不休,不自覺地伸手扶住自己的額頭……
“哈哈哈哈……”突然間我放聲大笑,人也隨著笑聲在馬上前俯後仰。
楚御冷不知我為何突然發狂,疑惑又有些擔憂和尷尬地看著我,似乎在猶豫是否要出手點了我的穴讓我安靜下來。
“夏兒!”門外那聲帶著焦慮的呼喊,終是讓我慢慢停歇了下來。我朝那個正急衝衝進門的人望去,瞬間淚水湧入了眼眶。
一咬牙,我慢慢低下頭,湊到了楚御冷的耳邊輕輕地說:“呵呵,我知你是想趕我走……不過既然你未騙我、又說了些尚能入耳的話,我便給你個機會……”我看他的眼中慢慢閃出灼熱的光芒,便知我的要求他定會答應,“你發誓定讓秦無傷今生善待生靈,絕不屠殺、虐待百姓,我便遂了你的願從此遠走高飛……”
他的呼吸頓時急促,似有些不願相信地盯著我,卻又忙不迭地點頭應到:“我發誓,黃天在上,若是有違今日之約,我的祖輩先人永不得安寧,我亦不得好死!”
嗯,這誓言發的也算不輕。以此人近年的表現來看,他也算是有勇有謀,應該有能力做到讓秦無傷慎殺。而且,他並不對秦無傷言聽計從,萬事尚會自己先斟酌考慮一下。
“我們安全出去後,我自會修書一封給秦無傷與他講明這些原是我自己的決定。”說罷,看遠處的沈言楷已行到離我數步遠,忙從懷裡摸出一件物事塞到了他的手裡,“你且拿著,我自不會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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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紅色的喜衣的他已站到了眼前,腳力虛浮、氣息不穩,果然是一副失了武功的模樣。強壓了心裡湧上的酸澀,裝出幾分委屈:“言郎可是回來了,好叫人擔心!想要出去看看你,可這人卻怎麼都不放手,太是可惡!”
聽到我的聲音,他的眼眸卻一下子收起了所有的情緒,原來的焦急、擔心、憐惜,就這樣一眨眼間全消失了。整張臉變得毫無情緒、毫不在意,讓人不知如何拉近與他的距離。我的心臟猛地一縮,這樣的神情自我認識他以來還未見過,以前在鎢村時他的神情雖也不太讓人接近但至少有溫度;後來因為大姐的事怪他而打算離開他時,他的眼神冷但還能看到傷心、不甘……如今、看來人雖沒走,可也真心冷了。
“既然回來了,就陪我走走。”我輕輕地說著,隨即一翻身、利落地躍下馬朝他懷裡撲去。
潛意識地,他伸手托住了我,可我卻再感覺不到從前那份力度、分寸拿捏地準確無比的柔綿、從容之力,身體躍下的衝力撲帶著他的人向後仰去,多虧了楚御冷這時還站在近前看戲,及時出手一扶,才算是穩住了。
我淚水在眼裡打轉,喃喃地說:“沒關係、沒關係……”武功沒了沒關係,一樣可以一起逍遙度日,反正還有這楚御冷可以利用護送呢。想著便狠狠瞪了眼正在擦冷汗的楚御冷,挽住沈同學的胳膊向後花園走去。
“言,我想通了,不想再在這裡糾纏下去了。”此時兩人已將花園逛了一大圈,身邊的人也被一個個遣得乾乾淨淨,死皮賴臉窩進他的懷裡坐在草地上講悄悄話,身下極靜的大草坪一眼望去只有草和清風。這麼大的一片草坪在這時候的家宅裡是很不常見的,沈言楷原先命人特地闢了出來的,並不為什麼風雅意境,求的便只是這一眼望去哪裡都藏不住人。
“我念著養育之恩想助她成事,可這份養育之恩並不該讓我以你的性命作為代價。我把那些當票、借據、地契都拿出來給她……加上我們之前做的那些,我覺得也夠了吧。終究她能不能得償所願還是要看她自己的命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