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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討厭憎恨一個人,一定有他的理由。

從秋水的口中,她大致知曉一些事。

那個叫皇甫律的男人恨她,是因為她這個身子的主人拆散了他和他深愛的女子。

那個女子,在側妃和他的大婚之日,投河自盡。

而他和那個女子,還孕有一個四歲大的兒子。

他和那個女子,本該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卻因她的闖入……

那個男人失去至愛,應該是痛苦無比的吧。

她似乎看到他的孤寂。

想到這裡,她突然煩躁起來。

不是已經離開了嗎?還要想起那個跟她毫無關係的男人!

真是自尋煩惱!

“姐姐,舒服些了嗎?”

蘇玉清緩過神來,她靜靜穿好衣服。起身,下榻。

“小姝,你知道碩親王府離這裡有多遠嗎?”

“碩親王府?是城東的那個碩親王府嗎?離我們落葉山莊不遠,我們莊主跟那碩親王爺有很深交情呢。”

“是嗎?”原來她還是沒有逃出那個男人掌控的範圍,看來這裡也不是久留之地。

“小姝,把莊主的衣物拿來給我清洗吧。”她得努力幹活,快些攢夠盤纏,然後和小玉兒回玉峰山。

“可是今日莊主吩咐了,不讓姐姐幹活的呀。”

“我是奴婢,就該儘自己的職責。小姝,我沒事。”

“姐姐……”

“去吧。”

那個女人沒有回丞相府,而他派去玉峰山的人至今沒有訊息。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他始終沒弄明白,那個女人為何要去那遠在天邊的玉峰山。

玉峰山在天澤國的邊境,地處偏僻,甚少有人知曉。

而那個女人身為丞相之女,嬌生慣養,驕蠻跋扈,去那偏遠之地,甚是蹊蹺。

他突然想起那一日的黑衣人來,黑衣人從汐落園出來,卻並未與焦玉卿交手。似是,兩個女人認識,或是有交情。

焦玉卿這個女人,始終是不簡單啊。

她會功夫,而且還不差。仗著母后的疼寵,這個女人在他的碩親王府更是囂張起來。

那些下人奴才三天兩頭,不是摔斷腿,就是鼻青臉腫,箇中原因,他這個做主人的,又豈不知曉?

他回府,這個女人才收斂一些。看在母后的份上,他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是,那個女人居然得寸進尺,欲傷害只有四歲的煜兒!

那一次,若不是他早些回了府,煜兒恐怕早已成了鞦韆下的亡魂。

雖然膽怯的秋水堅持承認是自己推鞦韆失手,但他諒秋水沒有這個膽!

那個小丫頭一臉畏縮,一眼淚水,還有一身傷痕累累,很明顯是受了人脅迫。

這個指使者除了焦玉清,還會有誰?

這筆帳,他可還沒跟這個女人算清楚,她卻想若無其事給他走人!

男人的眸犀利狠絕起來,新仇舊恨充滿他的胸膛,身為當今權傾朝野的四王爺,朝野之上哪個不是敬他三分,卻偏偏有對焦姓父女,不怕死的敢捋他的虎鬚!

等著瞧,他現在只是在等待時機而已!

看向桌面的一副畫卷,皇甫律犀利的眸瞬息柔和下來。畫中是一個穿著細花儒裙的女子,柔弱若柳,姿態輕盈,那一臉恬靜的笑,煞是暖人心房。

這是五年前,他親手為素月所畫。當時他們坐在梅樹下,在漫天飛舞的梅花裡,幸福的編織著他們的未來。

那年,他二十三歲。在嚐遍權勢爭鬥的腥風血雨裡,遇到了他生命中,第一個給他溫情的女子。只有她臉上那抹恬靜的笑容,才能柔軟他剛硬的心房。

後來母后終於恩准素月做他的王妃,他帶她逃離那片充滿權勢爭鬥的紫色天空,安心做起了碩親王爺。他一直明白母后對他放棄皇位很是不滿,可是他更不忍看素月在王宮保受煎熬。素月和他,同樣不喜歡王宮的窒息。

大概是他們逃得不夠遠,就在煜兒滿三歲的那一年,母后硬是將焦玉卿這個女人塞進他和素月之間。從此,他心愛的素月便不見了蹤影。

而他,重新做回了那個冷峻殘虐的四王爺。

皇甫律用修長的指輕撫著畫中人兒的容顏,靜靜懷念著她的柔情。

卻是,劍眉漸漸皺起來。

又過了兩個月,為何還無素月的訊息?

末了,他撫平眉心,恢復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