哂道:“既然如此,國師當眾對我不敬,殿下打算怎麼懲罰他?”
耶律臻雙眉一揚,寒著臉朝莫淵斥道:“國師,你先前口口聲聲說郡主被煞星附身,臂上必有痕跡可查,現在你又如何解釋?!還不趕緊向郡主賠罪?!”
“單單賠罪就夠了嗎?”葉姿提高了聲音,迫近一步,“讓他把面具摘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膽敢冒犯於我!”
耶律臻心覺她與離京前大不一樣,似乎又有些恢復到原來的性情,但也只得道:“鳳盈,不必如此生氣……”
“殿下是要幫他說話?”她睨著耶律臻,“還是覺得我父王身在邊疆,暫時管不得朝政,因此人人都可以欺負我與鳳羽?”
“哪裡話!北胤王的兒女有誰會欺負得了?”耶律臻一笑,瞬間又沉著聲音道,“國師,速速請郡主息怒!”
莫淵微微一躬身,道:“郡主請勿動怒。”
“把面具摘下!”葉姿再度迫近,與他只差著兩步之遙。周圍計程車兵早已對此人充滿猜測,見郡主如此強勢,也不由都睜大了雙目。
莫淵緩緩道:“郡主為什麼對我的長相這樣好奇?”
葉姿冷笑道:“只是看看到底是何等人物,是不是長得與眾不同,才會被奉為國師。”
他沉寂了片刻,抬手摘下了面具。
此前他雖多次如鬼影般追蹤不放,但都是在夜晚時分出現,葉姿竟從未真正見過他的樣貌。原本以為是個窮兇極惡的男人,然而這面具取下後,顯露出的卻是一張年輕而又剛毅的臉,只是在左眼下方,有一道淡淡的傷痕。
刺目的陽光穿過雲層直射下來,莫淵手握著面具,雙目依舊緊閉。
葉姿怔了一怔,強硬道:“把眼睛睜開。”
“雙目怕光,難以睜開。”他徐徐答道。
“是怕光,還是怕被人看出異樣?”她審度著這個男人,想到了之前那雙能發射紅光的雙目。
“沒有什麼異樣。”莫淵依舊不緊不慢,抬手便想將面具戴上,不料手腕一緊,竟已被葉姿抓住。
“我記得前段時間有個眼睛能射出紅光的怪物一直想要追殺我,聽你的聲音,與他倒是很相似呢。”葉姿嗤笑了一下,又望著鳳羽道,“鳳羽,當初在戈壁,你是不是拿箭劃傷了那個怪物的臉?”
鳳羽頷首道:“正是在左側臉頰。太子殿下,您找來的這個國師莫非就是怪物改變身份而成?切不可掉以輕心,讓他混入宮廷。”
耶律臻臉色變得難堪,強自鎮定道:“我怎會如此大意?你們僅僅憑藉著一道極淺的傷痕就能斷定國師就是那個怪人?”
鳳羽一笑:“那先前國師豈不是也僅憑一道傷痕就要說我姐姐被煞星附身?更何況,現在姐姐手臂上並無傷痕,倒是這位來歷不明的國師臉上,卻有著被人弄傷的痕跡。”
葉姿盯著耶律臻,道:“殿下到現在還對國師深信不疑?”
耶律臻揚起下頷,道:“郡主不必懷疑了,國師臉上的傷,與戈壁中的事情並無半點關係。”
“你可以保證?”葉姿反詰道。
他盯了她一眼,又緩和了神色,道:“自然可以。怎麼郡主連我都不相信了?”
“既然太子這樣說了,在場的人也都聽到,以後若是國師顯露出惡意,太子您可是要承擔舉薦疑犯的罪名呢。”葉姿說著,鬆開了手,將莫淵一推,斥道,“我不想再看到他!”
耶律臻望著桀驁不馴的葉姿,頷首道:“鳳盈,我發現你自從到了雪山後,似乎又恢復了原來的脾氣。”
她眼角帶笑,道:“那是因為鳳羽帶我去祭拜了神靈,我丟失的魂魄已經回到了體內。”
此時鳳羽一抬臂,斜坡邊的數名隨從即刻到了他身邊。“殿下,這山谷陰冷,還是不要久留為好。”
“說的也是。只不過世子說在此地治傷,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可以離開?”
鳳羽淡然道:“本還可以再留幾日,既然太子遠道而來,那我現在離開也無不可。”
葉姿神色一動,莫淵忽而側過臉,朝著耶律臻低聲說了些什麼,耶律臻隨即打量四周道:“這裡怎麼沒見給世子治傷之人?還有聽聞呼爾淳副將亦陪你一起離京,他現在又去了何處?”
“哦,他們早間去了深山打獵,也不知要何時才回。”鳳羽說著,向身邊的隨從道,“你們兩人留下,若是郎中迴轉,便替我代為辭謝。”
葉姿不禁道:“鳳羽,你現在離開山谷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