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馬車加快速度朝那邊趕去。到得近處,只見男男女女扶老攜幼,皆邊走邊議,神情興奮。呼爾淳本想開口詢問,但想到鳳羽的叮囑,便只能忍著跟在人群后面。
葉姿想要聆聽百姓們到底在說些什麼,但耳聽得他們談得熱鬧,自己卻一個字都聽不懂。她想要問鳳羽,可因為先前的事情,便只得隱忍了疑惑,獨自坐在一邊。
馬車轉了個彎,前方道路不似先前那麼高低起伏,想來是漸近人煙之地。葉姿臨窗而望,想到即將見到的東西或許真與她來自同一時代,心中不免惴惴。
沿著這條路又行了數里,遠處山石後有靄靄白煙氤氳而起,在風中瀰漫飄拂,亦帶著些許的清香。而那些遠道而來的百姓一見此景,便都加緊腳步朝前奔去。呼爾淳心生疑惑,趕著馬車駛到山後,但見前方有一道溝壑,在那溝壑之後則有田地房屋,正中央一間闊大祠堂,卻門扉緊閉,僅在門前空地上擺著眾多香燭,那白煙正是自此而生。
百姓一到此處便皆圍攏在祠堂前,有的甚至俯首下跪,頂禮膜拜,口中唸唸有詞。
呼爾淳正想將馬車再駛得近些,祠堂前一個正在擺放香燭的老人忽而站起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眾人皆聞聲朝這邊望來,呼爾淳一怔,收起馬鞭道:“我們是過路的商旅,見到這裡人群攢動,便跟來看看。”
那老人上前幾步,大聲道:“這裡哪來什麼商旅?看你穿著馬靴,車子後面還跟了好幾個隨從,不會是官府的人吧?前幾天到處抓人,現在還敢再來?小心神靈發難收拾你們!”他這話一出,周圍的百姓皆義憤填膺,隔著溝壑斥罵不已,容不得呼爾淳開口辯解半句。
車後的官兵幾乎按捺不住,鳳羽撩開窗簾低聲道:“不要跟他們爭論,既然現在不能過去,我們先去別處等待。”
呼爾淳只得將馬車掉轉方向往支路行去,葉姿本已想要下去探查,眼見那些當地人戒備十足,不禁有些失望。
呼爾淳一邊趕車一邊抱怨:“這些人也真夠暴躁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寶貝才會讓他們這樣看重!”
鳳羽往葉姿那邊看了看,隨即淡淡道:“待人群散去後,再去查探。”
呼爾淳道:“我看那些村民像是鬼迷心竅了,說不定晚上都會有人守著祠堂。”
“所以我剛才叫你不要與他們爭辯,越是那樣,他們就越會謹慎。”鳳羽說罷,倚坐於馬車一角,似乎有些疲憊,“但既然來了,也不能就此離開,見機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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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鳳羽的吩咐,呼爾淳將馬車駛離了村莊,只派一個隨從潛回去打探。葉姿本以為這群人燒香完畢後便會離去,豈料後來雖是走了一批,卻又三三兩兩有人前來。據探子回報,其中不乏從邊境偷越而來的新宋百姓。直到天色將晚,才算是漸漸消停。葉姿早已等得焦急,聽那隨從說祠堂前人群皆已離開,便想要親自過去看個究竟。
鳳羽卻將車門關上:“等天黑一些再去,免得引來注意。”
葉姿一怔:“我只是去看看而已,又不會與那些村民發生爭吵。”
“你自己去?”
“嗯。”葉姿點點頭,“馬車過去不方便,你就留在這兒,等我回來。”說罷,便推開車門。呼爾淳想要跟隨,葉姿道:“剛才那些村民已經見過你,還是我自己過去比較穩妥。”
“可是郡主您……”
葉姿微笑道:“不過就是個祠堂罷了,又有什麼危險?再說離這也不遠,要是我遇到麻煩,喊上一聲你們就能聽到。”
“那好,萬一有什麼事,郡主一定要大聲呼喊。”
葉姿頷首,輕輕躍下馬車朝著村口而去。
此時斜陽已在樹梢之後,本是瓦藍的天幕已成橘紅一片,遠處屋舍間飄出縷縷炊煙。偶爾有人從小路間走過,看到葉姿後,便不由自主地回頭多望幾眼,但也沒有上前盤問。
她悄悄來到先前那溝壑邊,見對面祠堂周圍除了還散落著香燭外,已無半個人影。葉姿急忙躍過溝壑,才想溜進祠堂,卻忽聽側旁傳來一陣窸窣之聲,她心頭一驚,回身卻不見有何人影。正在猶疑之際,抬頭瞥見對面山道間有兩名村婦邊走邊聊,正往這邊走來,葉姿情急之下一推大門,閃身進了祠堂。
濃烈的香燭氣息縈繞於屋內,這村莊雖然地處偏僻,祠堂卻建得高大,只是不知為何,兩側窗戶前都拉上了厚厚的簾子,將光亮都遮擋在外。葉姿才剛適應了屋內的光線,便發現前方有一巨型物體,被黑布掩著,好似一頭猛獸蹲伏於地